掛了電話,廖成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長長的弧線,像一道道凝固的時光。
他沒喝,只是握著酒杯望著窗外的夜景,身影在玻璃上與城市的燈火重疊,像一幅被墨染過的剪影,模糊了輪廓。
我貼著墻壁冷笑。
他選擇保住大成,選擇暫時向我妥協,不再做違法犯罪的事,甚至避開了替身門——這正是我想要的。
與其把廖成送進監獄,讓大成這棵搖錢樹枯萎倒塌,不如讓他好好經營,畢竟大成公司有幾萬職員,大成倒閉,他們也就失業了,還會連累他們的家人。
或許,將來對付替身門,我還能用上廖成這把鋒利的刀。
緬甸的礦脈尋探,說不定也能借借他在東南亞的勢力。
夜色更深了,我像道虛幻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消失在走廊盡頭,只留下大成公司
41樓的燈光,在城市的黑夜里亮著,像只警惕的眼睛。
……
財戒中的方清雪又等了好一會,帳篷外阿妹和阿美的低語漸漸模糊,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忽然,一陣輕微的失重感襲來,像乘電梯時驟然懸空的心悸,腳下的觸感從堅硬的地板變成了柔軟的羊絨地毯,細密的絨毛鉆進趾縫,帶著溫煦的暖意。
耳邊的嗡鳴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隱約的鋼琴聲,從走廊盡頭飄來,旋律舒緩得像淌過石澗的溪水,纏繞著空氣中的香薰,漫進感官。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潤得像浸過溫泉的羊脂玉,每個字都帶著暖意:“好了,現在可以揭開頭套了?!?/p>
方清雪的心猛地一跳,指尖顫抖著抓住頭套邊緣,指腹蹭過厚實的布料,用力一扯。
黑色褪去的瞬間,璀璨的水晶燈轟然撞入眼簾。
那燈由上百顆棱形水晶串成,光芒透過切割精美的棱鏡,在米白色的波斯地毯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這是間極其豪華的總統套房,落地窗外是霓虹閃爍的城市夜景,車流如金色的河,樓宇似發光的山,像被打翻的珠寶盒,流光溢彩;
真皮沙發上鋪著駝色羊絨毯,邊緣繡著暗紋,茶幾上擺著插滿白玫瑰的水晶瓶,花瓣上還凝著晨露,顯然是剛換的;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雪松香薰,混著她熟悉的、屬于他的氣息——那氣息像曬過太陽的柏木,沉穩又安心。
而他就站在面前,穿著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布料挺括得沒有一絲褶皺,袖口露出的百達翡麗手表泛著低調的鉑金光澤。
他看著她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迷醉與驚艷,像鑒賞一件稀世的珍寶,從她微亂的發絲,到她身上那件他準備的白裙,一寸都沒放過,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