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一頓,葉冰清也瞬間清醒,睫毛顫了顫,像受驚的蝶翼:“這個時間……會是誰?”
“沒事。”我捏了捏她的手,掌心的暖意透過指縫傳來,接通電話時,喉間還帶著未散的溫存,“李總深夜來電,有何貴干?”
聽筒里傳來“李成”標志性的沙啞笑聲,混著點電流雜音,像砂紙蹭過朽木,刮得人耳尖發麻:“張大師,”他刻意頓了頓,尾音拖得綿長,“上次說的寶庫,今晚可以帶你去看看。不過嘛……得麻煩你帶點‘見面禮’——一批像樣的翡翠,最近公司生意好,柜臺里的貨都快空了。”
我瞥了眼窗外沉沉的夜色,墨藍的天幕上嵌著幾顆疏星,唇角勾起抹弧度:“翡翠好辦。成大公司門口見?”
“爽快!”“李成”的聲音透著股急切,像餓狼聞到了血腥味,尾音里的興奮怎么也壓抑不住,“我在公司等你,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葉冰清坐起身,月白色的吊帶滑落肩頭,露出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瓷白,像上好的羊脂玉浸了牛乳。
她驚訝地問:“和你通電話的是不是成大公司的李成?我聽說過他,手段厲害得很。”
廖成用易容三十六變易容成李成,不僅改了容貌,連聲線都變得粗嘎,與他原本的清朗霸氣判若兩人。
葉冰清自然聽不出破綻,更想不到這個“李成”,就是曾對她窮追不舍半年的廖成。
“嗯,他是珠寶大亨。我手里有翡翠要出手,一來二去就認識了。”
我漫不經心地應著,指尖劃過她的發梢,不想讓她卷入這些陰私——畢竟廖成當年追她時的殷勤,至今想起來都讓我心頭發緊。
那家伙雖壞,對女人卻向來大方,歌舞團里不少姑娘都因為他賺得盆滿缽滿,若不是我從中作梗,葉冰清說不定真會被他的糖衣炮彈攻陷。
這些過往,還是讓它爛在肚子里為好。
“要小心。”葉冰清卻沒放松警惕,指尖按在我手背上,力道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李成那人城府太深,尤其你是以張揚的身份和他打交道,他認定你是棵搖錢樹,保不準會打什么歪主意。”
“放心。”我吻了吻她的額頭,指尖拂過她小腹處若隱若現的白氣,像層薄紗,“我自有分寸。”
套上西裝時,葉冰清替我系領帶,指尖劃過我的喉結,帶著微涼的柔:“早點回來。”
半個小時后,我駕著小貨車抵達成大公司。
車廂里,翡翠堆的像座小山:玻璃種正陽綠的手鐲料泛著凝脂光,高冰種紫羅蘭的擺件紫得像浸了酒的桑葚,還有高冰種雞油黃,黃得像熔金。
這些都是半年來兩名石奴解出的精品。
成大公司的玻璃幕墻在午夜泛著冷光,像塊巨大的黑曜石。
廖成穿著件黑色唐裝,站在臺階上抽煙,煙蒂的火光在他臉上明明滅滅,映得他眼窩深陷,像只伺機而動的夜梟。
見我下車,他瞇眼掃過貨車車廂,喉結滾了滾,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卻很快被精明掩蓋:“張大師果然大手筆。”
“李總要的見面禮,自然不能寒磣。”
我打開車廂門,翡翠的綠光在夜色里流淌,像打翻了的顏料盤,“這些都是新解的料子,種水足,質量高,我估過價,剛好
50億。要不要驗貨?”
“不必。”廖成掐滅煙,煙蒂被他碾在腳下,皮鞋底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響。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像在掂量貨物分量:“我信得過你。”
他轉身沖兩名屬下揮揮手,那兩人穿著黑色西裝,動作麻利得像訓練有素的保鏢,“把翡翠搬去庫房,輕點放。”
隨后,他當場操作手機轉賬,五十億的到賬提示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