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綰以給姑父敬茶的理由,端著一盞玉壺春,進了男子的觀席。
彼時謝景衡坐在林歸澈之側(cè),正整裝待發(fā)。
“殿下?!?/p>
圍欄下,云翎牽來一匹白駒。
謝景衡收緊袖口,略看了一眼,目光頓住。
上過戰(zhàn)場的人通習馬性,這匹名為“雪練”的白駒他回京后騎過無數(shù)次。
可方才他總覺得,這馬有些不對勁——它前蹄躁動不止,較之平常好似狂躁了一些。
謝景衡思索了一瞬。
他久經(jīng)沙場,若是費盡心機在馬上做手腳,還不如在飲食中下毒來得更妥當,既然如此,驚馬的意義是什么?
下一場對面陣營中,好像有葉君衍。
謝景衡頓了頓,旋即看向?qū)γ妗鲙た樟恕?/p>
他心頭驟然一緊。
“魏肅,凌綰那個小潑皮在什么地方?”
好巧不巧,彼時小潑皮正在他身后。
凌綰聞言腳步僵住。
旋即她“手一滑”,一盞熱茶直接叩倒在了謝景衡的后背上。
謝景衡“噌”的一聲站了起來,瞪大眼睛向后看去,只看見凌綰一個倏然下跪的殘影。
“攝政王殿下恕罪,臣女不是故意的。”
周遭眾人見此情景,無一不屏息斂聲了起來。
誰不知攝政王殿下潔癖嚴重,這女子竟把一盞茶都潑了上去,怕是要遭殃了。
謝景衡一噎。
前幾天還要把自己亂棍打出去,現(xiàn)在在這里伏低做小裝不熟?還敢說自己不是故意的?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咬牙切齒道:“凌綰,你到底要干什么?”
身旁的魏肅驚了驚。
殿下竟沒讓自己把人拖出去,就這么不輕不重地問了一句話?
凌綰自己起了身,她含著笑,一改方才惶恐的模樣,在沒人能看清的角度里,極其囂張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