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綰是被針扎醒的。
她剛一恢復意識,就聽見床邊吱哇亂叫:“完了完了,下手太重了!這又不是謝景衡,我怎么拿人家當死豬扎……”
話音剛落,謝景衡抄起手邊書冊,朝林歸澈后背砸了過去。
凌綰心中飄過一百句臟話,最后氣若游絲地吐出兩個字:“庸醫。”
林歸澈眉心一跳。
“醒了!還能說話?睜開眼試試。”
凌綰聞言挑開眼皮。
她先看見床側瞪大眼睛、滿臉期待的林神醫,又見這屋中陳設一概價值連城,布局不似尋常府邸。
意識清醒過來,她驀然想起,這里不是攝政王府,而是皇宮中的廣陵殿。
太后教唆姑母下藥,專挑了謝景衡宿在宮中的時候,否則王府守備森嚴,人是送不進去的。
林歸澈見她能睜眼,滿心驚喜,“現在身上什么感覺?”
凌綰皺了皺眉,雖還是燥熱無力,卻已比昏迷之前好上許多了。
她如實向林歸澈描述了一番,下一刻,謝景衡板著張臉走了過來。
他身上的龍涎香好似更重了,熏得凌綰險些作嘔,干咳了好幾聲。
僅僅是接近自己,都要重新熏香,以這位攝政王潔癖之嚴重,怕是在她走后連床榻都要丟出去換掉。
林歸澈察覺端倪,立馬揮手趕人:“你滾遠點,別把病人給我嗆死了。”
他聽罷淡淡掃了凌綰一眼,神情冷漠。
“呵,嬌氣。”
謝景衡后撤幾步,斜倚在了一旁的墻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眼神冷若冰霜。
凌綰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上去給他一拳。
“這藥用量要是再猛一些,要了你的性命也未可知,針灸解法要連施六七日……”林歸澈嘆了口氣,“當時你若直接用了他,我就不必如此勞心費神了。”
聽見“用了他”三字,凌綰和謝景衡都瞬間臉色鐵青。
上次用了他,林歸澈直接陪著腦袋落地,的確是不用勞心費神了……
“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謝景衡語調輕慢,“本王就算死了,也不會和她有染。”
凌綰一噎。
話說得鐵骨錚錚,前世在榻上還不是賣力討好?
若無那媚藥,即便謝景衡跪下來求她,她也不會正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