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陳經理的效率,簡直比火箭還快。
公公的默許,像是一道特赦令,婚介所的機器又開始高速運轉。
這次送來的資料,顯然比上次更加用心。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個叫聞晏的男人。
三十五歲,當代最有名的青年藝術家,畫作在國際上屢獲大獎,一幅畫能拍出天價。
為人極其低調,深居簡出,從不接受任何商業活動和采訪。
紀泊言曾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表示,聞晏是他最欣賞的藝術家,做夢都想收藏一幅他的真跡。
可惜,聞晏從不賣畫給商人,他嫌他們「渾身銅臭,玷污了藝術」。
紀泊言曾托了無數關系,想見聞晏一面,都被拒之門外,這成了他最大的遺憾。
我指著聞晏那張清冷禁欲的照片,對陳經理說。
「就他了。」
陳經理的表情有些為難。
「紀太太,這位聞先生他從不和外界接觸,我們也是通過一個特殊的渠道才拿到他的資料,恐怕很難約到。」
「沒關系,」我笑了笑,「你們只需要把我的資料遞過去,告訴他,我是慕云山教授的女兒。」
慕云山,是我父親。
也是聞晏的啟蒙恩師。
見面的地點,約在聞晏的私人畫室。
位于市郊的一片竹林深處,環境清幽。
我到的時候,聞晏正坐在一架畫板前,背對著我,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亞麻襯衫。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
那是一張比照片上更清秀的臉,眉眼疏離,眼神干凈得像一汪清泉。
「師妹。」他開口,聲音也和人一樣,清清冷冷的。
「師兄。」我點頭致意。
我們之間沒有多余的寒暄,他直接看向我。
「紀泊言讓你來的?」
他的目光,清澈卻仿佛能洞穿一切。
「他不知道。」我淡淡地回答。
聞晏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很淺,帶著一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