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扼住!
空氣凝固!所有人的目光死死釘在木板上的張阿婆身上!李奎忘了抓人,劉梅忘了刻薄,只有粗重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里炸響!
王桂英跪在地上,指甲掐進掌心,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死死盯著奶奶灰敗的臉,無聲流淚祈禱。
一分……兩分……三分……
死寂!只有風聲嗚咽!
劉醫生絕望閉眼,死亡宣判就在嘴邊。
李奎嘴角,一絲惡毒的弧度悄然勾起。
“呃…嗬……”
一聲微弱到幾乎湮滅的、破風箱般的吸氣聲,炸裂了死寂!
張阿婆歪向一邊的頭,輕微一顫!
緊接著,緊蹙的眉頭猛地一抽,喉嚨里發出艱澀的“嗬嗬”聲!
“動了!奶奶動了!她吸氣了!”王桂英的尖叫如同驚雷,劈開死寂!
劉醫生觸電般彈起,撲到張阿婆身邊,手指顫抖地探向鼻息。下一秒,他眼珠子暴凸,聲音驚變調:“有…有氣了!真有氣了!”手指再探脈搏,狂喜淹沒他:“脈搏!弱…但它在跳!在跳啊!”
“咳——噗!”
張阿婆猛地一咳,一大口黑褐穢物噴出!那口堵死的濁氣仿佛隨之吐出!灰敗死寂的臉上,竟肉眼可見地,艱難透出一絲微弱的活人血色!
“活了!真活了!”
“老天開眼啊!”
“神藥!蘇知青是活菩薩啊!”
村民爆發出震天的驚呼和狂喜哭喊!看向蘇妙妙的眼神,熾熱、敬畏,如同仰望真神!
大隊長老淚縱橫,“撲通”跪倒,額頭搶地:“蘇知青!活菩薩!你是紅旗大隊的再生父母!我…我給你磕頭了!”
蘇妙妙連忙扶起他,懸著的心轟然落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雙腿發軟。她幾乎是本能地,目光倏地投向陸子期。
兩道視線在空中精準交匯——
陸子期深邃的眼眸里,沒有半分村民的驚濤駭浪,只有一片心照不宣的平靜深海。那目光沉甸甸的,清晰地傳遞著:“我在。別慌。”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包裹住蘇妙妙,她狂跳的心,奇跡般被這無聲的同盟熨帖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