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熹微,晨光如薄刃,悄然劃破和紙的屏障。
鈴木葵驟然睜眼,仿佛溺水者掙脫深淵,唇間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嗚咽。
昨夜的一切,幕幕畫面在腦海中無聲地倒映。
冰冷的軀體、粗糲的侵犯、被撐開的飽脹、澆灌的寒冰濁液……每一個細節都如同燒紅的烙鐵般刻在她的記憶里,帶來靈魂深處的震顫。
“嗚…”她下意識地縮成一團,雙手緊緊抱住自己。
預想中的疼痛和酸軟并未如期而至。她驚疑不定地低下頭,急急拉開寬大的棉質睡衣領口,查看自己的身軀。
她的睫毛在淡青色眼瞼上投下細碎陰影,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如同垂死蝴蝶的殘翅。
胸前光滑白皙,連昨夜被嚙咬、被指甲掐擰的紅痕都不翼而飛。她顫抖著手探入睡褲下方,觸碰腿根。
沒有撕裂感的腫痛,沒有粘膩的濁液殘留,那里干干凈凈,仿佛昨夜那場徹骨的凌辱只是一場極度逼真的春夢。
“怎么會…”葵赤著腳跳下床榻,冰冷的榻榻米激得她腳心一縮。
她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沖到放置桐木衣箱的主屋里,拉開沉重的蓋子。
赤紅的彼岸花振袖疊得整整齊齊,安靜地躺在箱內的最上方,被陳舊帶著歲月微塵的濃郁幽香溫柔地包裹著。金線與墨線的彼岸花紋在晨光里顯得內斂,不復夜晚那流淌著血光的妖異。
它看起來就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華貴且艷麗的古董和服。
安然無恙。
葵無力地扶著箱沿,腿軟得幾乎要跪下去。
真的是夢?
一場由這座死寂老宅、這件美麗詭異的衣物引發的,混合了恐懼與極致感官刺激的荒誕夢境?
可從冰冷的觸感,到被貫穿的痛楚,再到那強行被推上高潮的痙攣,還有被精液灌滿子宮的冰火交融的戰栗……
一切都真實得讓她頭皮發麻。
她混亂地梳洗。冰冷的井水潑在臉上,讓她打了個寒顫,卻無法驅散心頭那塊沉甸甸的冰。
指尖觸碰到頸側時,似乎覺得那里的肌膚比別處更涼一些,湊近那面模糊的銅鏡細看,卻什么都沒有。
“必須…必須找個明白人問問。”葵喃喃自語。
夢也好,真實的遭遇也好,那令人窒息的束縛感與陰冷的氣息,讓她對這個老宅徹底失去了安全感。
她需要答案,哪怕只是一根虛無的稻草。
她換上一身素凈的衣衫,簡單的盤起發,幾縷碎發垂在耳際,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像是隨時會被風吹散的細雪。
出門前,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角落里的桐木衣箱上,那一片沉寂的赤紅像是有生命般,攫住了她的心神。
葵幾乎是逃一般地沖出了老宅的大門。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濕冷的空氣裹挾著草木腐朽的氣息。
古老的町落寂靜得可怕,青石板路蜿蜒向前,兩側是緊閉的、仿佛從未有人居住過的屋舍,只有檐角的風鈴偶爾發出空洞的輕響。
循著模糊的記憶和外婆零星提及的只言片語,葵在町落邊緣一處幾乎被藤蔓吞噬的木造小屋前停下。
門楣上懸著一串褪色的注連繩,繩結下方,掛著一個早已風干發黑的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