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橫亙天穹的漆黑裂縫,像一頭擇人而噬的虛空巨獸,張開了它可怖的嘴。
狂暴的空間風(fēng)暴從中溢出,吹得洛京城上空的云層如同沸水般劇烈翻滾。
天地法則,在這一刻,發(fā)生了肉眼可見的扭曲。
光線被折射,聲音被拉長。
整座洛京城,仿佛被浸入了一片粘稠的琥珀之中。
廣場之上,數(shù)十萬北境大軍,無論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精銳,還是剛剛踏破大軍的大雪龍騎,都在這股力量面前,感到了源自生命層次的戰(zhàn)栗。
一道身影,從那深不見底的黑暗中,踏步而出。
他身著一襲繡有暗金云紋的黑袍,面容約莫中年,相貌平平,唯有一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
他沒有刻意釋放任何威壓。
他只是站在那里。
可他腳下的空間,卻塌陷出一個微小的黑洞,不斷吞噬著周圍的光與靈氣。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這方天地規(guī)則的踐踏與改寫。
“噗!”
廣場上,一名鍛體境的北境士卒,身體猛地一震,雙眼、鼻孔、耳朵里同時噴出鮮血,連哼都未哼一聲,便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這,只是一個開始。
成片成片的士卒,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渾身抽搐,七竅流血,在極致的痛苦中昏死過去。
這并非攻擊。
這僅僅是,他們脆弱的生命,無法承載這位不速之客存在所帶來的法則余波。
金鑾殿前,剛剛安撫人心回來,一身儒雅之氣的蕭何,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感覺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根燒紅的鐵針狠狠刺入,劇痛之下,文宮動蕩,幾乎要當(dāng)場崩裂。
他悶哼一聲,不得不立刻盤膝坐下,全力運轉(zhuǎn)文道之力,這才勉強護(hù)住心神,但嘴角,依舊溢出了一縷鮮血。
太強了。
強到了一種無法理解的境地。
那中年男子的視線,緩緩垂下。
他的聲音響起,不大,不響,卻像是天地間唯一的律令,首接在每一個尚有意識的人神魂之中,轟然炸響。
“何人,敢殺我大乾使徒?”
這聲音,蘊含著一種言出法隨的意志。
話音落下的瞬間,無數(shù)人的神魂防御,被這道神諭般的質(zhì)問,首接洞穿。
又是一大片士卒,雙眼翻白,口吐白沫,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