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三夫人雙手合十,著急地默默念著,“菩薩保佑,孩子都是無心之言,可千萬別靈驗……”
“好了,娘?!崩枵讶阂姶耍闹懈X心酸,特別是看到母親發絲間隱約可見的銀絲,更感愧疚,“孩兒以后不說這些話了?!?/p>
“那就是了嘛!”黎三夫人喜笑顏開,“來,吃早膳!”
黎昭群點了點頭,三下五除二把燕窩喝完后,他簡單洗漱了一番,穿好衣裳道,“孩兒該去給大伯和大伯母請安了,這段時日里,多虧了他們?!?/p>
黎三夫人不以為然,但想了想,也沒有拒絕,“成,娘陪你一起去。不過,你大伯這會子應該去衙門了,你大伯母還是在的。”
于是,兩人就去了正房。
理陽公夫人起得很早,此刻已經在處理庶務了,聽說他們來了,頓了頓,讓人把他們迎了進來。
黎昭群進了正房,就恭恭敬敬地鞠身行禮,“侄兒給大伯母請安,愿大伯母芳齡永繼,身體安康?!?/p>
“你這回出去,倒是嘴巴變得愈發甜了。”理陽公夫人笑了笑,起身走了過來,打量了他幾眼,“怎么臉色比之昨日不見好,莫非是哪里不舒服?來人,讓人去請府醫來一趟,給三公子請脈?!?/p>
“是?!?/p>
當即下人躬身領命退去。
“不必了,大伯母,我就是初初歸家,昨夜有些輾轉難眠,這才有些臉色不好,叫您擔心了。”黎昭群連忙擺手,表示沒事。
“那更該看看了。”理陽公夫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既是回府了,請個平安脈也是應該的。”
她覷著黎昭群的臉,“確實消瘦了不少?!?/p>
黎三夫人連忙接話道,“可不是,咱家阿群何曾這般瘦弱過?想來啊,在這外頭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真真兒的遭罪??!”
理陽公夫人:“……”
黎昭群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娘,我過得挺好的。就是歸途有些累,風餐露宿,在所難免罷了。倒是叫您們擔心了,是我的不是?!?/p>
理陽公夫人:“你先前說,遇到了劫匪,又是怎么一回事?這安京到蔚縣的路,按理說也該是有官道的,官道一般是極少有流寇劫匪出現才是?”
“我們歸京想走得快些,就未曾走官道,而是走得快途,就遇上了打家劫舍的劫匪。還好,人不算多,就是有些兇橫?!崩枵讶捍鬼溃岸嗵澚税Ⅳ~叔們,舍命保我……”
“那也是他們職責所在,應該做的事情。”理陽公夫人接話道,“你也不必自責。我已然讓人送了錢財過去安撫他們家眷了?!?/p>
“再說,他們不是平安無事嗎?就是受了傷罷了,回頭啊,多贈些珍貴草藥,叫他們好生將養將養就好。對了,他們如今在什么位置?我命府中的人去接他們回來?!?/p>
聞言,黎昭群一噎。
他如何說阿魚叔他們就在城外呢?
而且如今還在晏鳳樓手里呢?
他只能低聲訥訥道:“他們……他們如今在距離安京兩百里外……對了,伯母,我瞧著外頭很是戒備森嚴,我們入京時盤查得很是嚴格,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的轉移話題叫理陽公夫人挑了挑眉,她也沒再追問,而是淡淡回道,“宮里出事了,現在京中氣氛很是嚴肅緊繃。你這段時日里,也盡量少出去,別叫旁人抓了咱們府中的辮子。”
“哦……是。”黎昭群乖乖頷首。
“是了,那嚴公子真的是普通商戶嗎?”理陽公夫人問道,“昨兒個宴席上,我瞧著他舉手投足,教養不俗,你大伯父可是少能碰上能與他談到一塊兒的,昨夜也是贊不絕口的。你從哪兒結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