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座工廠遠遠地甩在后面,越野車這才就近在路邊緩緩停下。
車外的雨還在下,伴隨著時不時的電閃雷鳴,昏暗的光線讓人分不清現在是白天還是晚上。
寧斯年將車停下,微微皺著眉看向副駕駛位上的兩姐妹:“你們確定沒有看錯?”
一個人或許會眼花,但是兩個人絕對不會看錯。
蘇時清一邊拍著安然的后背,一邊點了點頭:“不可能有錯,那工廠里面的恐怕全是上了吊的尸體。”
“記得你說過,在到達昌平基地之前,你也走過不少個基地,有聽說過寧安基地嗎?”想到之前寧斯年曾經說過的話,蘇時清眨了眨眼,問道。
聞言,寧斯年短暫地沉默了片刻,神情淡然:“說實話,我只記得我走過不少基地,但是關于他們的名字和事情,我完全沒有關注過。”
“嗯?”蘇時清狐疑地皺起了眉,“為什么?在一個基地里歇過腳,其他的事情可能不記得,但至少記得名字吧?”
但是寧斯年只是搖了搖頭:“不,那個時候的我無心也無力關注這些。”
他抬頭望向車窗外的雨幕,漆黑的瞳孔當中神色晦暗不明,明明還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模樣,卻莫名給人一種落寞的感受。
“我可能沒跟你們說過,我是從流年基地里逃出來的。”
逃。
這個字就用得很精妙。
就連害怕地趴在蘇時清肩膀上的安然都忍不住支起了小腦袋,好奇又擔憂地看過來。
寧斯年下意識想扶一扶眼鏡框,動作抬到一半,忽然記起眼鏡已經被他收了起來,又默默放下了手。
“流年基地的情況很復雜,掌管基地說話權的有兩方勢力,一方是由我的父親主持,另一方……是我的母親。”
蘇時清心中暗暗挑眉:這么說的話,寧斯年也算是基地太子爺了?不過看起來他的父母雙方意見不合就是了。
“可能是因為觀念不合吧……后來的我并不想繼續在那個基地待下去,于是我逃了。”寧斯年聲音平靜無波,就好像在一個旁觀者的視角敘說著。
沒有具體說是因為什么觀念不合,但是能讓他為此離開,恐怕是什么原則性的問題。
蘇時清和安然沒有說話,合格地扮演著一個傾聽者,靜靜看著寧斯年似乎陷入回憶。
寧斯年靠在駕駛座的椅背上,微微仰起頭,抬手遮住眼睛,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說實話,那段時間我挺狼狽的。”
“我的母親并不允許我就這樣離開,派出了十七名異能者逮捕我,一路上我都在費盡心思的隱藏自己的行蹤,關于其他基地的事情,我確實沒有多余的心思去了解。”
那個時候寧斯年還只是三階異能者,他面對的是十七名和自己同階級的異能者,能夠逃脫追捕就已經很厲害了,關于他到過哪些基地,根本沒有一點印象。
寧斯年抬手遮住了自己的上半張臉,嘴角抿得平直,看上去這段回憶對于他來說并不算好。
而蘇時清默默打消了自己剛剛的念頭:這哪是什么基地太子爺呀,這待遇簡直跟對待窮兇惡極的歹徒都有的一拼。
能夠排除十七名異能者同時出去追捕,寧斯年的母親也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