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證如山,人證物證具在,謝無聲謀逆之罪,板上釘釘!
圣上震怒,當即下旨:
“剝奪謝無聲武安侯爵位,貶為庶人!查抄武安侯府,家產盡數充公!謝無聲罪大惡極,判斬立決,三日后午門行刑!”
“凌千絕凌遲處死,挫骨揚灰,凌柳柳剝奪誥命稱號,曝尸三日!”
圣旨一下,謝無聲沒了之前的哀求,正了正自己衣冠,不再看我,只是死死盯著虛空,口中反復呢喃:
“玥兒……活埋……洗去記憶,哈哈哈……哈哈”
行刑前夜,我走進了陰暗潮濕的天牢。
謝無聲蜷縮在角落的稻草堆里,聽見腳步聲,緩緩抬起頭。
幾日不見,他哪有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有的只是如同骷髏一般的身軀,只有身上穿戴得整整齊齊的服飾能看出他的傲氣。
“玥兒……你……你來看我了?”
他眼睛里燃起一絲微弱的病態的亮光,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鐵鏈嘩嘩作響。
我停在他三步之外的位置,眼神漠然。
“我來送你最后一程。”
“玥兒,成王敗寇,我不后悔,只是……只是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了……”
面對他的這一番話,我平靜如水的心里終是被調起一絲情緒。
“謝無聲,最開始的那十年我很開心,這半截簪子就當是那十年的陪葬了!”
說完,我不再看他瞬間慘白的臉和如豆大的淚水,將手中的木盒隨意地丟在他腳邊。
轉身,毫不留戀地向外走去;身后,是謝無聲崩潰的抽泣和鐵鏈瘋狂的撞擊聲。
聲音逐漸模糊,最終被牢門隔絕。
行刑時,人山人海,萬民圍觀。
曾經煊赫的武安侯,如今被半拖上行刑臺,他懷中,依舊死死抱著那個破木盒。
監斬官一聲令下:“時辰到!行刑!”
就在刀鋒落下的瞬間,謝無聲不知哪來的力氣,從木盒中拿出了那半截簪子,用盡生命最后的力氣,狠狠刺向自己的心口。
“下輩子……不要再遇見……我,不要……這么倒霉了……”
人頭落地,那雙曾經含情脈脈望著我的桃花眼,如今空洞地望著天空,仿佛還在執著地尋找著什么。
人群一片嘩然!
監斬官皺眉看著那染血的斷簪和自裁的囚犯,揮揮手:
“拖下去,連同那污穢一起扔進亂葬崗!晦氣!”
夜里,一艘小船悄然駛離了京城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