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嶼跟在她身后半步,影子先壓到我臉上。
“看不起我送的東西?”張子怡突然哽咽,睫毛上沾著兩滴將墜不墜的淚,“我知道你家條件好,可這是我花自己暑假工賺的錢買的……”
周嶼的眉心擰出川字紋,伸手攬住她的肩,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雀鳥。
他轉向我時,眼底那點憐憫瞬間蒸發:“向子怡道歉,然后把防曬霜涂了?!?/p>
周圍同學陸續圍過來,手機鏡頭像一排黑洞洞的槍口。
我攥緊口袋里真正的毒管,指節泛白。
“涂就涂?!蔽衣犚娮约赫f。
指甲掐進掌心,我擰開蓋子。
張子怡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底笑意無處躲藏。
我擠出黃豆大小的一點,當著他們的面抹在顴骨。
膏體冰涼,像一條蛇順著皮膚游走。
周嶼的視線黏在我的動作上,喉結滾動了一下。當我把防曬霜收回時,張子怡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p>
她的指甲陷進我血管,湊近聞了聞味道。
三秒后,她笑了,淚痕還掛在臉上:“這才對嘛。”
張子怡挽著周嶼走遠時,回頭沖我眨了下眼——那眼神讓我確信,她明天就會檢查我是否真的爛臉。
而我只是低頭,用指腹蹭掉臉上那層假膏體。
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像無聲的嘲諷。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我早已的把瓶中的防曬霜做了更換。
夜幕降臨,軍訓的疲憊讓我回到宿舍后只想一頭扎進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