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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寧古塔的第六年,大梁皇帝蕭徹因為寵妃的一聲咳嗽終于想起我了。
他踏著漫天風雪找到罪奴營,卻見我住過的破屋早結滿冰碴,空無一人。
他皺著眉,轉身卻見雪地里跪著個瘦弱身影。
“父皇!娘親她沒了!”
阿念早已凍紫的小手抖得不成樣子,
“去年冬,流民染疫,娘親守著藥爐熬了三天三夜,咳著血倒在雪地里,天亮時身子都凍成冰坨了。”
“娘親是為大梁百姓而亡,請父皇風風光光迎她回京!”
蕭徹冷笑一聲,斷定我是故意躲起來拿捏他。
他眉眼間滿是不耐:
“你們母女不過是流放在外受了些苦,竟學會用假死來要挾朕了?”
“告訴沈清辭,三日內若不帶著醫箱來見朕,朕就把你扔進軍營犒勞我大梁的將士!”
可他不知道,我真的死了,死在了最冷的那個冬天。
寧古塔的雪,下了六年。
我飄在半空,看著那匹汗血寶馬停在罪奴營破敗的木門前。
蕭徹身姿挺拔如舊,只是眉眼間染上了幾分不耐與疏離。
六年了,我終于又見到了他。
我的夫君,大梁的天子。
那個親手將我從后位拽下,貶為罪奴流放寧古塔的男人。
他踩著積雪,靴底碾過冰碴。
目光掃過我曾經住了六年的破屋。
“沈清辭呢?”
他聲音冷冽,帶著慣有的高高在上。
守營的老卒戰戰兢兢跪下:
“回陛下,廢后沈氏早已不在此處了。”
蕭徹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不在?她倒是會躲。”
“知道朕要來了,還不乖乖求朕帶她離開?”
我飄在他身后,心口那早已不存在的地方,竟還會傳來熟悉的鈍痛。
我記得剛被流放時,我還抱著一絲幻想。
以為他只是一時被蒙蔽,總有一天會查清真相,接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