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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念辰眼皮沉重地掀開，消毒水刺鼻的氣味鉆進他的鼻腔。

短暫的空白后——

殯儀館！火化爐！

他猛地從病床上彈坐起來，“晚蘇！”

林曉曉帶著哭腔撲進他懷里，“姐夫，你醒了，嚇死我了。”

賀念辰卻看都沒看她一眼，掙扎著就要下床。

林曉曉試圖去拉他，卻被他狠狠推開，“別碰我！”

啊——

她驚呼一聲，重重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姐夫，你”

賀念辰雙腳胡亂地尋找地上的鞋子，“都是假的，我要去找她，我要親眼看見”

他要去殯儀館掀開每一塊白布，他不信爐子里燒掉的是他的晚蘇和他的孩子。

林曉曉顧不得疼痛爬起來，聲音因為嫉妒而尖利起來：

“姐夫，你不能走。我的腎移植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答應過要陪著我的。”

腎移植？

賀念辰的動作瞬間僵住。

為了這顆腎為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命

他做了什么？

他騙懷孕五個月的妻子，說他們盼了六年的孩子“有問題”，必須引產。

他親自下令壓著她泡在冰冷的池水里兩個小時，說出那句“反正孩子就沒了”的話。

他失神地喃喃，巨大的悔恨痛得他無法呼吸。

林曉曉被他突如其來的崩潰刺痛，她絕不能讓他走！絕不能讓他去找那個死透了的人。

她眼底閃過一絲狠厲，雙眼一翻軟軟地向后倒去。

“唔頭好暈”

如果換做從前，賀念辰一定會驚慌失措地撲過來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然而此刻——

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在林曉曉身上停留半秒。

聞聲趕來的醫護人員和護工手忙腳亂地將“暈倒”的林曉曉抬上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