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縣人民醫(yī)院,燒傷病房。
消毒水的氣味濃烈刺鼻,還混雜著血肉焦糊和藥膏的怪味。
許懷瑾趴在病床上,后背纏滿厚厚的繃帶,隱隱滲出血跡和藥漬。
他的臉上、手臂上涂滿了燙傷膏,布滿了大小不一的水泡和焦黑的傷痕。
青山鎮(zhèn)衛(wèi)生院的醫(yī)療條件有限,只是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后,就將二度燒傷和吸入性損傷的許懷瑾緊急轉到了這里!
劇烈的疼痛和藥物的作用,讓他長時間處于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哎,這里是醫(yī)院,不能吸煙!”門口護士的勸阻聲剛落,就被囂張的呵斥打斷。
“滾開!我爸是縣委辦趙剛!你算哪根蔥?也敢管我?”
“哐當!”
病房門被狠狠踹開,撞在墻上發(fā)出巨響。
趙天宇叼著煙,穿著一身花里胡哨的休閑裝,頭發(fā)梳得油亮,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大搖大擺闖進來。
他身后跟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林薇薇,用手帕夸張地捂著鼻子,一臉的嫌惡。
“喲!這不是咱們舍己為人的大英雄,許大書記嗎?”
趙天宇拉長聲調,故意把煙灰彈到許懷瑾滲血的繃帶上,“嘖嘖嘖,趴這兒挺尸呢?聽說你差點把自己烤熟了?”
“天宇哥,非來這破地方干嘛?一股子臭味,熏死人了!”林薇薇捏著嗓子冷哼,“英雄?我看他是狗熊還差不多!”
“窩囊廢一個!連個破村都管不好,還把自己燒成這樣,真是笑死人了!”
許懷瑾被這刺耳的聲音驚醒,費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視線里映出趙天宇和林薇薇的身影。
趙老憨陪他在醫(yī)院里待了兩天,剛剛回村,病房里現(xiàn)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趙天宇,你……你們來干什么?”
許懷瑾心頭一沉,掙扎著想撐起身子。
但后背撕裂般的劇痛讓他悶哼一聲,又重重趴了回去,冷汗瞬間浸透鬢角,眼前陣陣發(fā)黑。
“哈哈哈!”看到許懷瑾狼狽的樣子,趙天宇笑得更加得意,“聽見沒?許大書記,你前女友都嫌你臭!”
“實話告訴你,老子聽說了一個好消息,今天路過這里,就迫不及待地過來跟你分享!”
一股不妙的感覺涌上許懷瑾心頭,他強忍著疼痛半坐起來,“什……什么消息?”
趙天宇晃到病床邊,俯下身對著許懷瑾蒼白的側臉噴了口濃煙,“哈哈哈,你他媽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我二叔在青山鎮(zhèn)黨委會上定了調子,李解元村那把火,就是你安全意識淡薄、管理混亂、嚴重失職瀆職造成的!你負直接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