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親子鑒定正是程晚晚拿來給陸立霄的。
原本的鑒定書上,陸西宴和安弦兩個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放在保險柜里就像一把隨時會見光的刀刃,斬斷她跟西宴的訂婚。
這個真相一旦被陸西宴知道,那她和陸西宴就再無可能。
那天她無意在辦公室外聽到了“許至君”這個名字,知道陸西宴在查這個男人跟安寧的關系,倒是給她提了個醒——既然這個男人是安寧的前夫,那這個孩子順理成章就是他的!
只要安寧生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任憑西宴再堅持,陸老爺子也不可能讓安寧進陸家!
“看了。”提到這個事情陸立霄還有些生氣,“讓他趁早斷了不該有的念頭。”
“那西宴怎么說?”程晚晚打量著老爺子的神情,“他不會不相信吧?”
“白紙黑字難道還會有假?”陸立霄沉著聲音,“他信不信這都是事實。”
“那也是。”程晚晚抿著茶水,“司法鑒定出的報告,白紙黑字,怎么可能會作假。”
“不過,”陸立霄看向程晚晚,“晚晚,你是怎么想到要做這個鑒定的?”
聞言,程晚晚忙說,“其實我也是想著有備無患,我怕安寧會用孩子的事來糾纏西宴,如果孩子是西宴的,那我也無話可說。但若不是西宴的,她卻利用這件事再次欺騙西宴,那就太過分了。”
“所以我在她有意接近西宴的時候,就托人去查了這件事,沒想到這個孩子真是她跟別人的,她卻還一次次纏著西宴不放。”
陸立霄眸色沉沉,“這個安寧是不簡單,還好你做了這個鑒定,要不然西宴一時沖昏了頭,還真說不準會糊里糊涂給這個孩子當爹!”
他們陸家,決不允許娶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
更不會讓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進陸家!
“那”程晚晚小心翼翼地詢問,“陸爺爺,假如安寧的孩子真的是西宴的,您會怎么辦?”
話落,陸立霄抬眸看她,程晚晚忙解釋說,“我是說,如果沒有這個親子鑒定,大家都以為這個孩子是西宴的,那您會怎么辦?”
陸立霄確實想過這個問題,他端起茶杯,“就算孩子是西宴的,安寧也不可能進陸家的門。四年前不行,四年后也不行。”
“不過,”他眸色一沉,“倘若那孩子是西宴的,那無論如何,陸家都要接回來。陸家的血脈不能在外受苦,西宴的孩子更不可能流落在外無名無分。”
陸立霄的話說完,程晚晚的眼神黯下去,捏著茶杯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但沒有這樣的如果。”
陸立霄看出她的不自在,以為她是擔心跟西宴的婚事,給她吃了定心丸,“晚晚,你們程家跟我們陸家世代交好,我們陸家只承認你這個孫媳婦。你把心放肚子里,你跟西宴的婚事,爺爺能做主。”
聽到這話,程晚晚這才笑了,忙給他添了一杯茶,“謝謝爺爺!”
笑意婉轉間,又夾著些許算計。
于公于私,程家的千金都是跟陸家聯姻的不二人選。
程晚晚更是聽家里長輩說,媽媽在懷她的時候,才兩歲的陸西宴就“妹妹、妹妹”地叫她,拿了很多玩具送給還未出生的她。
那時候兩家父母歡喜得不得了,說西宴這么喜歡這個妹妹,兩人青梅竹馬,以后走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程晚晚沒想到的是,長大后的陸西宴對她半點男女之情都沒有。
盡管如此,陸程兩家也是有意讓二人聯姻的。
如果不是六年前半路殺出個安寧,她早就跟陸西宴結婚了。
就算陸西宴不喜歡她,但她相信,只要結了婚,做了他的妻子,感情就能培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