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熠沒吭聲,擠了藥膏繼續幫她擦脖頸上的傷。
“我記得我第一次跟人家打架,是六歲,對方是我學前班的同學,兩個男生,壞得很,平時說些不好聽的話就算了,偶爾借著和別人打鬧故意撞我,打我一兩下我也認,但有一天……“
秦舒忽然停下,似回憶,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那是雨季,那幾天都在下雨,因為我家就住在學校附近,走路十分鐘不要,所以一直都是我自己上學自己回家,所以即便那天的雨特別大,也是我自己打著傘去學校的。”
“才到學校,我鞋子幾乎全shi了,褲子也shi了一半,很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我急著趕回去,然后在我走到操場中央的時候,那兩個男生忽然從后面沖上來搶走我的傘,嘻嘻哈哈的拿著就跑。”
“我去追,他們逗猴一樣,笑夠了把我的傘丟在操場積了水的小水洼里,我去撿,他們又來拽我的書包,要搶我的書包。”
“當時我不知道怎么的,腦袋一下就空了,拽住帶頭搶我雨傘和書包的那個家伙,發瘋一樣手腳并就是一頓王八拳……呵……”秦舒說到這,笑了聲。
蔣熠微蹙的眉擰起,“你還笑?”
“為什么不能笑?”秦舒轉回頭看他,“那小子先是懵了,然后臉色一變也是跟我王八拳互毆,另外一個也來幫忙,當時他們拳頭砸我身上是疼的,但我又覺得不是那么疼,沒有我想象中的無法接受,所以我不僅沒哭,而且更瘋了,撲上去又是打又是咬,跟他滾在水洼里。”
“再然后就是被學校守大門的大爺看到了,大爺連忙過來把我們拉開,揪到門衛室,沒一會老師也來了。老師知道是怎么回事后,狠狠批評了他倆一頓,從那以后,兩人再沒欺負過我,包括班里以前會欺負我的同學也沒有,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我念完學前班就換學校了,我媽幫我轉到了另一所更好的小學,類似的經歷又重復了次,但這次跟我打的是一個女同學,比我高比我壯,但我沒哭,我把她打哭了,結果和之前一樣,班里再沒人欺負我。所以我就發現,想不被欺負,那就得比欺負你的人更狠……”
蔣熠無言以對,雖說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辦法,但對于霸凌這種事來說,卻很實用,大部分人都是欺慫怕惡。
不過他更不明白了……
“那為什么讓那幾個女的就那么走了?”他問。
“她們也只是聽尚文軒的,而且傷得比我重,我沒有吃虧。再說了,我不是她們爸媽,我沒有義務和責任浪費我的時間精力金錢告訴她們,做蠢事除了可能打不過反被揍之外,還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已經幫她上好藥的蔣熠正拿起蓋子準備擰上,一聽她那話,頓時xiong口一怔。
秦舒轉過頭看他,“你會看不起我么?”
“看不起你什么?”
“我媽以前是小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