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忠簽名的動作僵在半空。
他緩緩抬起頭,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說……什……么?”
整個護士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
衛忠的眼神變得暴戾無比起來。
護士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真的……真的沒了……就在十分鐘前,藥剛送到,就被……就被鐘主任拿走了……”
“鐘主任?”
衛忠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哪個鐘主任?”
“神……神經外科的鐘啟明主任……他說,他那邊有個更緊急的病人……也需要這瓶藥……”
“更緊急?”
衛忠笑了,只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我孫女在里面等著救命!你跟我說有更緊急的?”
他一把將手里的文件夾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嚇得周圍人一哆嗦。
“你說的那個鐘主任在哪兒?!”
護士的手指哆嗦著,指向走廊盡頭最里面的一個房間。
“鐘……鐘主任就在那里……”
衛忠一個字都沒多說,轉身就走。
走向鐘主任辦公室的路程,衛忠的每一步都踏得極重。
砰!
辦公室的門被衛忠一把推開,厚重的實木門板撞在墻上,發出一聲巨響。
辦公室內,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正休息呢。
下一秒,他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
男人皺起眉頭,抬眼看向門口,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被打擾的不悅。
“誰啊?懂不懂規矩?不知道敲門嗎?”
鐘啟明根本不認識衛忠,本能地把衛忠歸類為某個無理取鬧的病人家屬。
這種人,他見得多了。
衛忠沒有理會他的質問,徑直走到他那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前。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身體前傾,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鐘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