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借著如流水般的月華之光,遠(yuǎn)眺陸羽洛消失的方向,但見那天柱峰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觀音坐蓮,屹立于天地之間,直沖無盡長空。
一條巨大的山路石徑,沿著觀音筆直的身軀纏繞縱橫而上,曲曲折折,猶如一條巍峨的巨龍,一直盤旋到峰頂云霧繚繞深處。
天柱峰四周分別有觀云、玉筆、洞天、瓊?cè)A等六大相對較低的輔峰,以六星拱月之勢將主峰護(hù)衛(wèi)其中。
群山寂寂,云霧深深,在月光之下閃爍著耀眼而璀璨的光澤。
不遠(yuǎn)處,是一望無際,而又浩浩蕩蕩的弱水,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此時弱水正值漲潮,但聽得湖水澎湃,激蕩縱橫。
劍來心中登時升出一股豪氣,道:“我劍來大好男兒,當(dāng)以問道天下,建立一番功業(yè)為目標(biāo),豈能棄武從文,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如此,豈不辜負(fù)了這大好河山以及知己紅顏。”
就在劍來豪氣萬丈的之時,只見身后不遠(yuǎn)處的一座礁石山峰之后,忽然走出三條黑影來。
“螻蟻也想與皓月爭輝,當(dāng)真是可笑至極。”
其中一個聲音說道。
從石峰之后走出的這三人,劍來不僅不陌生,而且還算是冤家路窄。為首一人是上三門之一天皇門掌門,也天心島的真正掌權(quán)者,大島主陸天林的親傳大弟子,也就是陸羽洛的未婚夫,人稱“斬云刀”陸藏鋒。
此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模樣,身上穿著一件名貴的白色綢緞錦袍,背上背著一把青光寶刀。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fēng)流,加上容貌俊美,頗有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風(fēng)姿。
陸藏鋒身后兩人也都是上三門的內(nèi)門弟子,平日里和陸藏鋒一起仗勢欺人,狼狽為奸,沒少欺負(fù)和羞辱劍來。其中那個作道童模樣,腰間系著一柄清光寶劍的少年名叫陸月。
另一位書生打扮,手搖一柄琉璃羽扇的少年名叫陸洪。
陸藏鋒走了過來,雙手負(fù)背,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瞧了劍來一陣過后,嘴角輕揚,似笑非笑道:“劍來啊,我早就聽說你天生反骨,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哼哼,雖然你心比天高,奈何你的命比狗還賤。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夏蟲不與冰語,鳳凰焉能與螻蟻同檐。況且,你我之間的差距,貌似要比螻蟻和鳳凰之間的差距還要大。所以我還是奉勸你一句,以后別再纏著大小姐了。否則。。。后果自負(fù)。”
劍來心中冷笑,心道:“我承認(rèn)我配不上大小姐。不過,就憑你這人模狗樣的狗東,難道就配得上大小姐了嗎。”表面上卻風(fēng)輕云淡,笑笑道:“大師兄,此言差矣。螞蟻雖小,但只要志向不改,并且持之以恒,終有變成擎天鴻鵠的一日。鳳凰雖大,但若是鼠目寸光,不思進(jìn)取,終有一天也會變成落地的烏雞。”
陸月走上前幾步,指著劍來的鼻子,怒道:“嘿,你這小野種,還真敢往自己臉上貼金,一個卑微的奴役而已,你有什么資格稱呼我們?yōu)閹熜郑恳院竽阋娏宋覀兊梅Q呼公子,明白了嗎?”
陸藏鋒睥睨了劍來一眼,冷哼一聲,道:“陸月說的沒錯,長幼尊卑你都分不清楚,你憑什么和我搶大小姐。若不是大小姐一直護(hù)著你這廢物,你覺得你還有命活到今日”
劍來淡然一笑,拱手行了一禮,道:“是是是,劍來只不過是下三門的一個奴隸而已,以后絕不敢以師弟自居。是劍來說錯話了,還請三位公子見諒。”
陸月冷冷道:“說錯話了?說錯話了難道就不應(yīng)該受到的懲罰嗎。大膽劍來,你目無尊長,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劍來微微一笑,施禮了一禮,道:“請三位公子見諒。長言道,大人不計小人過,三位公子都是蒼天巨擘一樣大的英雄人物,自是不會和我這種卑微到泥土里的小人物一般見識。之前,劍來若是得罪三位公子的地方,還請見諒,劍來這里再次賠禮了。”說著他又恭敬施了一禮。
陸洪一指劍來,怒道:“賤種,做錯了事,難道就憑你一個輕飄飄的道歉就能夠了結(jié)了嗎?你,跪到地上,給我們磕三個響頭,我們便放過你。”
劍來皺了皺眉頭,心道:“果然,有人若是仗勢欺人,故意找茬,不論你如何的放低姿態(tài),如何的委曲求全,也根本改變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