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大會的余溫還沒散去,曬谷場邊的石碾子旁,廖瑞杰正對著沈晉城連連致歉。
他手里的小本子被捏得有些發皺,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阿城,對不起。”廖瑞杰的聲音帶著愧疚,
“之前你讓我多關照安安,結果她還是出了事,是我沒盡到責任。”
沈晉城正幫著村民收拾會場的桌椅,聞言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關你的事,是意外。”
他頓了頓,補充道。
“安安那性子,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就算你盯著,她該走還是會走。”
廖瑞杰苦笑:“話雖這么說,可終究是我疏忽了。”
旁邊的廖玲瓏抱著一摞板凳走過,聽到這話忍不住插嘴。
“跟你有什么關系?要怪就怪柳風華那個攪事精!”
她把板凳往地上一放,聲音拔高了些。
“你們是沒聽見,她在知青大院里說得多難聽!說這次能從人販子手里逃出來,全是她的功勞,是她救了沈大哥和盛安安!”
“她真這么說?”沈晉城的眉頭皺了起來。
“可不是嘛!”廖玲瓏氣鼓鼓地說。
“昨天我在知青大院借鐮刀,親耳聽見她跟王知青說的。”
“還說安安就是個累贅,要不是她機靈,大家都得死在江里!”
盛安安剛好端著水盆從沈家出來,聽到這話腳步一頓。
她走到石碾子旁,將水盆放在地上,看著廖瑞杰。
“廖知青,柳風華到底是什么來頭?我總覺得她不太對勁。”
廖瑞杰沉吟片刻,皺著眉頭說。
“她是從滬市來的知青,檔案上寫著父母是普通工人。去年秋天來的生產隊,一開始看著挺老實,后來就越來越不像話了。”
“滬市?”盛安安挑眉。
“那她怎么看著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
“這我就不清楚了。”廖瑞杰搖搖頭。
“她跑了以后,我覺得事有蹊蹺,就給上面打了個電話,把情況說明了一下。”
“然后呢?”沈晉城追問。
“上面查了一下她的底細,說她家里還有個弟弟,之前一直在老家待著。”
廖瑞杰解釋道,“因為她這次逃跑的事,上面覺得她思想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