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這話一說出來,蘇秋子愣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哪里肯依。她掙扎著要起來,卻被何遇壓制住了。但他并沒有繼續往下做什么,只在她肩頭又吻了一下,隨后,伏在她的脖頸間,低低地笑了起來。
「嚇唬你的。」聲音輕而溫柔,像是在哄炸毛的小貓。脖頸間噴薄著男人的氣息,shi潤溫涼,掠過敏感的后頸皮膚,一陣酥麻。
蘇秋子面紅耳赤,心跳都有些漂浮,剛要翻轉身體,何遇卻抱住她,將她身體翻轉了過來。在蘇秋子要生氣掙脫開時,他握住了她的腳踝,抬眸安靜地看著她,聲音溫柔道:「別鬧。」
「你先鬧的!」蘇秋子不可思議道,他倒搶先一步,惡人先告狀了。
何遇又笑起來,他低著頭,松開了她的腳腕,將手上沾著藥水的棉球擦在了她腿上受傷的地方。沉默無言,似是默認,又似是只在低頭做事,一時間讓蘇秋子無話可說。
他現在像是把管理公司那一套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比拿捏人蘇秋子是玩兒不過何遇的。吃飽飯洗完澡,本就精神疲乏,蘇秋子也不跟何遇再繼續斗下去。老老實實得讓何遇給她把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完,最后毫不留情地將他掃地出臥室。
蘇秋子身上有傷,可以小打小鬧,但不能動真格,兩人睡在一起,何遇還怕自己控制不住,所以分開睡也好。臨出門前,蘇秋子警惕地趴在門上目送何遇離開。男人回頭,并沒有再進門的沖動,只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說了聲。
何遇說完后,就去了客房。臥室里就剩了蘇秋子自己,空氣里還彌漫著一股藥味。燈光柔和,臥室空而大,有些冷清。蘇秋子抬手摸了摸頭發,回頭趴到了床上,心里像是被什么澆灌,一朵小花兒漸漸盛開,甜絲絲的。
這是談戀愛的感覺?蘇秋子不確定地想。
身上的傷沒幾天就好利落了,何遇帶她去了趟醫院,檢查沒毛病后,就算是痊愈了。在醫院的時候,蘇秋子還去看了一趟盧佳。盧佳傷得是最重的,至少要住院一個月。但蘇秋子不能休息一個月,等傷好了個差不多,她就回了電視臺幫忙準備元宵節晚會去了。
元宵節晚會是提前兩天錄制的,錄制結束后,電視臺的人松懈了下來。其實在電視臺里,主持人的工作時間相對自由,就算遲到早退也不會怎么樣。
蘇秋子一開始還秉持著是個新人,按時上下班,但后來被謝佳谷帶了兩次,也習以為常了。不過她也是有事兒的時候才提前下班,比如今天元宵節,她要和何遇去繆華苓家吃飯。
繆華苓家在學校附近,元宵節后,大學城里各學校都開學了。陶藝舍也重新開門,臨去繆華苓家前,蘇秋子去了一趟陶藝舍。
學校明天才開門,但學生情侶們提前到了,一個寒假不見,回到學校后,就約了一起逛街吃飯游玩兒。天還未黑下來,白馬大廈來來往往全是成雙成對的學生。陶藝舍里,拉胚機前,男女混坐著,正在做著不成形的陶器。
蘇秋子入股成了老板,以前陶藝舍的同事們和她還和以前一樣親切。主要是管理陶藝舍的關林,在管理上就比較松懈,大家也都跟朋友一樣相處,老板和員工之間氣氛本就融洽活躍。
和陶藝舍的人打了招呼,蘇秋子抬眼看向辦公室。關林的辦公室裝修的十分現代,兩扇玻璃墻,他在里面做什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現在他正拿著飛鏢在那里射飛鏢。
他射得十分專注,并沒有看到蘇秋子進來。蘇秋子走過去,要敲門進去時,接到了何遇的電話。
今天去繆華苓家吃飯,早上她和何遇說了自己開車過去,不用他接。何遇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她能體貼還是體貼些。
「下班了么?」何遇那邊還是翻文件的聲音,估計還沒從辦公室出來。也是,現在才五點,他要下班得六點多了。
「嗯,我來陶藝舍了。」蘇秋子回答道。她從跟著《風味大陸》拍攝之后,都沒有和關林對過賬了,一晃都快兩個月了,趁著今天有時間,順便過來對對賬。
電話那端沉默了,連翻文件的聲音都沒了。蘇秋子隨著沉默了兩秒,她按了按太陽穴,問道:「這個不要吃醋的吧?」
她話音一落,男人低聲笑了起來。笑聲很低,帶著男人特有的性感,學播音主持的,多少有些聲控,蘇秋子最控何遇這種聲音,笑起來時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笑得人心都有些飄。
兩人最近比前段時間親密了不少,雖然還分房睡,但擁抱和親吻已經徹底放開了,兩人真像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
和何遇生活在一起,被他用心的對待,很難不沉溺于他的魅力之中,更何況她心里也有鬼,是喜歡著何遇的。這種互相喜歡的感覺,真的很甜蜜。
何遇倒沒說吃醋,只說他要晚點過去,蘇秋子笑起來,點頭應聲,兩人閑聊兩句。她一直站在門口,里面的關林已經看到了她,沖她比了比飛鏢,蘇秋子趕緊掛了電話,推門走了進去。
等進了辦公室,辦公室里的聲音鮮明了起來,「啪」得一聲,飛鏢飛向了靶盤,射在了正中央的位置。蘇秋子一臉崇拜,鼓掌道:「厲害厲害,老板厲害。」
這女學生情商奇高,知道他喜歡被人夸獎,以前在這里做兼職的時候就拿捏他這一點,有時候請假什么的,他也會批了。他做生意講究隨心所欲,雇傭員工也講究一個緣分,他覺得自己和蘇秋子就挺有緣分的。
當初蘇秋子過來找兼職,他覺得這個女學生合眼緣,即使沒有陶藝基礎,他也要了。來了陶藝舍以后,她好學上進,和其他小伙伴相處得挺不錯,關林能感覺得出她情商很高。說話做事,滴水不漏,讓人愉悅。
她負責的拉胚機在辦公室旁邊,每次他來或者走的時候,小姑娘都會抬頭沖他笑。一雙茶色的眼睛,干凈又純粹,和他平時交往的女朋友完全不一樣。
關林是個玩咖,從小所處的圈子如此,他深知不能走心,因為他深知沒有結果。而在酒吧或者是外面碰到的女人,不想和他有結果的,他也愿意與之交往,大家各取所需。
但越是這樣,好像是越是空虛,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空虛,直到親眼見了何遇,他xiong腔里的嫉妒和后悔差點讓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