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風越吹越冷,十二月上旬,各家電視臺的元旦晚會也開始策劃籌備。曹亭平召集了主持人開會,開會內容大致是今年晚會的主持安排。主持人仍然是去年那四個,蘇秋子也不需要去做直播主持,她做了元旦晚會的分會場主持,而蔡佳羽什么工作都沒有被安排。
等到會議結束,曹亭平提了一兩句電視臺新欄目的事情。新欄目是一檔關于亞洲大陸風味美食兼旅行的節目,在蘇秋子的《法治案件追蹤》提檔后,這檔節目將接手午夜檔。新節目不大,配備的條件也不算好,而且這個節目,需要主持人全程隨行。
「節目正在做策劃,應該元旦過后開始錄制,主持人的事情我在考量,但我傾向于派新人主持,這是次比較好的鍛煉機會。」
曹亭平最后做完總結,會議室內大家都有了分寸,散會后,各自去忙各自的欄目了。
主持人是個比較清閑的工作,每個主持人每周錄制節目也就三四次,錄制時間在一個小時左右。錄制完成后,基本上在辦公室就沒什么事情可做了,時間充足而自由。
這種旅行類的紀錄片節目,說實話比現在在電視臺做的節目來說是又苦又累。如果是綜藝類的,帶著幾個明星出去還能吸引流量,但單純是紀錄片的話,做的好還行,做的不符合大眾品味的話,又是凌晨場播出,到時候可能會很快被剪。
謝佳谷剛坐下,就和蘇秋子道:「老曹和蔡佳羽是掰了吧,這個節目八成是給蔡佳羽的,想送她走啊。」
蔡佳羽留在電視臺,她的發展并不是一帆風順。和陳銘與柳清錄制完綜藝節目后,又上了幾次綜藝節目錄制,但并不是常駐主持,在電視臺并沒有扎根。她和曹亭平的關系如何,現在大家已經猜不透了。但從曹亭平對她的態度來看,厭惡得已經懶得偽裝。而蔡佳羽罔若未聞,只道自己會好好努力,是因為實力不足所以才讓曹亭平不喜歡的。
這樣勤奮上進的小白花,一時間讓人又憐又疼。
不管蔡佳羽將來怎么樣,都是她一開始的選擇,蘇秋子覺得自己也沒什么立場去唏噓,聽聽就算了。等和謝佳谷聊了一會兒后,她就去錄制節目了。
關林坐在辦公椅上,看著蘇秋子敲門進來,女學生現在應該稱為女主持人了。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化著精致的妝容,羽絨服里面露出白色的襯衫,格外精神。
和關林合作以后,她幾乎每周都會來陶藝舍幫忙,但一般都是周末,周五很少過來。關林手上的飛鏢飛出去,蘇秋子已經坐下了。
「不是明天來對賬目么?」關林收回視線,讓自己好歹坐得正經了些。
「我想陪我老公出去過生日,周末都沒時間。」蘇秋子解釋道。
關林乜了她一眼,道:「不是前幾天剛過了?」她還來給她老公做了一套q版陶兔子,對,一整套。
何遇生日是十一月末,但他最近工作太忙,兩人都沒有好好慶祝,只吃了個蛋糕,她送了份禮物就算過了。相比他今年給她過的生日來看,不太受重視了些。
「啊,沒好好慶祝。」蘇秋子笑瞇瞇地說。
以前不知道她丈夫是誰的時候,關林在聽了這句話后,八成會想她老公真是磨嘰,一個生日還得分兩次過。送了禮物不滿意,還要帶著老婆出去給他過。他皇帝嗎?還普天同慶怎么著。然后再唏噓兩句,這個女學生太可憐。
而知道蘇秋子的丈夫是何遇后,關林就想著這個女學生嫁了良人,生活幸福美滿,兩人相互愛慕,真是伉儷情深。
想到這里,關林眉毛一挑,及時打住沒有再想。他看著女孩眉眼間的笑意,不自覺也隨著笑了笑,拿了飛鏢扔出去,關林懶洋洋地說:「行了,對吧。」
和關林合作后,兩人定時會清點賬目,生意上的事情,不牽扯感情,要做的清楚明白,這一點,關林很拎得清。
蘇秋子在投資陶藝舍后,每個季度關林都會將分紅打給她。她收到的錢不算多,但足夠支付她的房貸,還有日常生活開銷。這樣她每個月的工資都能存下,這種依靠自己的努力拿錢,充實飽滿,沒有后顧之憂的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蘇秋子和何遇這次出行,是在何遇生日那天定下的。但到底去哪兒,去做些什么,何遇并沒有說。
何遇晚上要很晚才下班,蘇秋子和關林一起吃的晚飯,吃過飯后,她驅車回家。節目即將提檔,許思汝拿不準要提交哪個案子作為提檔的第一槍,讓她幫忙看看。蘇秋子手上還拿了好幾份文件,回到家后,就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上次冤假錯案的節目播出以后,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討論度,也讓節目的收視率有了小流量的攀升。社會上對于刑事案件的關注還是挺高的,除了重大刑事案件,這種冤假錯案的平反十分曲折,不易,也更有可讀性。
蘇秋子手上拿了兩份文件,外面海風刮著,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起了洛帆說的話來。他考了警校,做了刑警,就是為了查清楚當年的事情。
從上次僑城的冤假錯案以后,他回了夏城。蘇秋子偶爾開車送許思汝去刑警隊拿材料的時候會碰到他,他要嘛在出現場的路上,要嘛就是剛出現場回來,挺忙碌的。
如果當年母親的事情確實是有隱情,那這也不算是洛帆自己的事情,她也該出手幫忙。但蘇秋子還沒有豁達到能和洛帆一起共事的份上,而且她好像也并不能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