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一番嚴刑審訊后,終是從疤臉的嘴里撬出了靖王周承翊的名號。
但那張寫著“毀其容”的字條,卻并非像是周承翊的意圖。
宋南鳶手握那殘缺的字條,莫名想到了一個人。
“官道目標太大,恐有埋伏。”一旁,秦鋒查看地圖后,果斷決定,“改走落霞山小路,雖偏僻難行,但更隱蔽。”
宋南鳶頷首,不置可否。
車隊駛入莽莽群山。山路崎嶇,林木蔽日,濕滑的苔蘚和盤根錯節的樹根讓行進異常艱難。
宋南鳶棄了馬車,換上便于行動的胡服,與眾人一同步行。
汗水浸濕了她的鬢發,裙擺沾滿泥濘,但她步履堅定,毫無怨言。遇到陡坡,她甚至主動幫護衛們推拉沉重的貨車。
這份堅韌與同甘共苦,悄然贏得了秦鋒手下那些原本只奉命行事的錦衣衛們真心的敬佩。
春荷忙前忙后,照顧眾人的飲食。她拿出常安給的驅蟲藥粉分給大家,效果奇佳,蚊蟲果然少了許多。
她一邊分發一邊忍不住嘀咕:“哼,那木頭疙瘩的東西,倒還算有點用處。”
話雖如此,眼中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日歇息時,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悄無聲息地從樹梢滑下,直襲春荷腳踝,春荷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尖叫聲也卡在喉嚨里。
就在毒蛇即將咬中之際,一道烏光閃電般掠過,精準地將蛇釘死在樹干上——是一枚柳葉鏢。
春荷驚魂未定地望去,只看到密林深處枝葉微動,一道模糊的黑影一閃而逝。
“誰?誰在那里?”春荷揚聲問,卻無人應答。
這日之后,類似的情形發生了不止一次。
有時是突然撲出的兇猛野豬被暗器驚退,有時是橫亙在路上的毒藤被提前斬斷。
春荷心中漸漸升起感激和好奇:“小姐,好像有…有人在暗中幫咱們?”
宋南鳶望向幽深的密林,心中了然,面上卻不動聲色:“或許是山里的獵戶好心吧。咱們自己更需警醒。”
……
靖王府。
得知疤臉行動失敗且暴露了府中令牌,三皇子周承翊勃然大怒,將手中茶杯狠狠摜在地上:“廢物!一群廢物!連個商隊都解決不了!”
門客見狀,慌忙拱手道:“王爺息怒!屬下倒是覺得……強攻不成,或可借力打力?”
周承翊臉色陰沉,抬眸看了看他,沉聲問道:“你是說…讓孟養那邊出手?”
門客擦了擦額頭冷汗,笑道:“正是如此,孟養土司的次子隆索,不是正與老土司鬧得不可開交,急于立功么?他手下那些蠻兵,對付一個商隊,想必綽綽有余。”
周承翊聞言,眼神閃爍起來,沉吟片刻,臉上露出一絲狠意:“好!就依你之言!立刻聯系隆索!”
……
這日,商隊艱難行至一處山谷時,連日暴雨引發的山洪轟然而至。
渾濁的泥石流如同咆哮的巨龍,瞬間沖毀了前方的道路,將商隊困在了三面環山的谷底。
眾人狼狽躲避,物資車馬損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