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修沒想通陸箏箏是怎么把自己絆倒的。
那地是平地,腳也沒踩上裙擺,他自己試了兩步,怎么也摔不下去。
不理解,便一時沒去扶,然后就被人截胡了。
陸箏箏被男子圈在懷中,臉頰霎時燒得厲害,連耳根都泛起緋色,抬起玉手去推他。
“當心,這石板路雨后滑得很。”
男子聲音低沉,帶著笑意拂過耳畔,陸箏箏的身子莫名一僵,連指尖都泛起熱意,正不知所措間,耳畔又傳來一道聲音,“奕王殿下,還請松開臣妹。”
奕王,四皇子,蕭臨淵。
原來是他。
母親說南姨回來后,她與沈世子便再無可能,而且沈世子也沒按母親的計劃去退婚,那眼前的奕王是不是她可以抓住的呢?
陸箏箏心思轉換,準備推開他的手便緩了幾分力道,面上依舊一副泫然若泣,委屈又倔強的表情,“你快放開我。”
蕭臨淵垂眉看著懷里似水般嬌羞,如波濤一樣胸部上下起伏的姑娘,眼底閃過一絲暗芒,抬眸看向過來同他見禮的沈硯修,“沈世子,本王記得令妹是朝昭,這位是?”
“她是臣的……”
沈硯修一時有些啞然,說是繼妹,但她沒入沈家族譜,說不是繼妹,她又是父親平妻的孩子。
陸箏箏從蕭臨淵的懷中掙脫開來,曼妙的身姿似無意間擠過他抱著的手,躲在他身側,似怒又似委屈地對沈硯修說道:“你是世子,我一個平妻的孩子,不敢跟世子有關系,怎么樣都不用世子管。”
心里卻是想著,拜托沈硯修你快和我吵起來,這樣我才能走好下步棋。
“可你被他抱在懷里,我怎能不管。而且這里是書院,學子圣地?!鄙虺幮搋久?,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為了她好,都這個時候了還計較關系不關系的。
吵得好。
陸箏箏心里松口氣,面上仍舊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低著頭絞著帕子,眼底含著晶瑩的淚珠道:“書院怎么了?你明明看到我摔倒了,不來扶我,還不能讓別人扶我?”
“那地是平地,你不跑怎么會摔倒?”沈硯修表示他還是不能理解。
以前他覺得箏妹是天生柔弱,珩弟和昭妹說她就是故意的,他還替她辯解。
可自從看到林婉柔在母親面前動不動就摔到跪地的樣子,就覺得他可能想錯了陸箏箏,也虧欠了弟弟弟和妹妹。
陸箏箏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滿心委屈:“地平我就不能摔倒了?我就知道,因為南姨你變得不信我了,那你不要管我好了,我就是摔死也不要你管?!?/p>
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竟然被沈硯修質疑起了演技,平地摔倒這個技能,她在母親的教導下每天都要練習幾十遍的好伐。
蕭臨淵的手臂下意識地空懸了一瞬,指尖沾著方才被觸到的柔軟,目光落在陸箏箏身上,她還在氣頭上,眉稍豎著,鬢邊被雨水打濕的碎發貼在臉頰,比他府上的那位要鮮活得多。
他緩步上前,自帶皇子威嚴對沈硯修施壓道:“沈世子是覺得本王扶人有錯?”
“臣不敢?!?/p>
沈硯修濃眉皺得更深了些,礙于君臣有別,只得俯首。
蕭臨淵低笑一聲,他身為皇子,怎會不知道鎮北侯府家的那點事,又怎會不知道陸箏箏是誰,他放緩了語氣,輕聲道:“陸姑娘?!?/p>
陸箏箏心道上鉤了,面上卻故意不理他,自顧對沈硯修道:“既然你不信我,又不喜歡我做的菜,我拿走便是。”
說罷她從地上撿起食盒抱在懷里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又轉過身把食盒遞給蕭臨淵,“謝謝你扶我,送給你吃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