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當(dāng)年隨陛下靖難之時(shí),麾下將士,想必多有出身草莽,從田間地頭走出來的漢子吧?”
朱高煦眉頭一皺,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得含糊道:“自是有的。”
“那下官就奇了怪了。”李子城故作不解。
“戰(zhàn)場(chǎng)之上殿下與那些將士們同生共死同食同寢,怎地就不怕他們污了您的耳朵?莫非……在殿下心中,那些為您拼死搏殺的將士還不如今日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寒門書生干凈?”
“你!”
朱高煦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
李子城這一問實(shí)在太過歹毒!
他若說嫌棄那些士卒,便是寒了全軍將士的心,忘恩負(fù)義!
他若說不嫌棄,那他方才的話,豈非自相矛盾,成了天大的笑話?
朱高煦被噎得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指著李子城“你你你”了半天,卻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整個(gè)大殿,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龍椅之上。
這場(chǎng)爭(zhēng)論,已經(jīng)從書院章程,上升到了治國理念,甚至牽扯出了兩位皇子。
是非對(duì)錯(cuò),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朱棣始終沉默著。
他看著殿下爭(zhēng)得面紅耳赤的群臣,看著慷慨陳詞的李子城,看著溫厚的大兒子和被氣得發(fā)抖的二兒子。
許久。
“啪!”
一聲巨響,朱棣猛地一拍龍椅的扶手,霍然起身!
全殿大臣,無論文武,齊齊跪倒在地,山呼:“陛下息怒!”
朱棣的目光如電,緩緩掃過跪伏的眾人,最后,定格在李子城身上。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在空曠的大殿中轟然炸響。
“都別爭(zhēng)了!”
“是非對(duì)錯(cuò),你們說了不算,他李子城說了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