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懸宗的后山,一處絕壁之上,云霧繚繞,深不見底。
一條自峰頂蜿蜒而下的石階,被稱作“天階”,是宗門禁地之一,尋常弟子不得靠近。
此刻,一個瘦弱的身影正握著一把比他還高的掃帚,在這天階之上,戰戰兢兢地清掃著落葉。
這人正是林閑。
自那日“破壞宗門圣地”后,李婆婆便罰他在此打掃三日。
今日,已是第三日的尾聲,可他的表現,卻比第一日還要不堪。
山巔的風極大,吹得他衣衫獵獵作響,身體搖搖欲墜。
每掃一下,他都得死死抓住石階旁的鐵索,仿佛下一秒就會被狂風卷入萬丈深淵。
他的雙腿抖得如同篩糠,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活脫脫一個被嚇破了膽的懦夫。
不遠處的平臺上,幾個路過的外門弟子正對著他指指點點,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快看,那個廢物還在掃!真是笑死人了,掃個地都能掃出要投胎的架勢。”
“誰說不是呢?聽說他得罪了柳眉師姐,被李婆婆罰了。活該!一個連靈根都沒有的雜役,竟敢沖撞內門弟子,不死都算是運氣好了。”
“你們看他那慫樣,我賭他撐不過今天,準得自己掉下去!”
人群中,柳眉也在,她身旁簇擁著幾個奉承的弟子,看著林閑狼狽的模樣,她眼中的怨毒和快意幾乎要溢出來。
前日的恥辱,仿佛在這一刻得到了加倍的償還。
林閑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他只是“專注”于自己的清掃工作,每一次彎腰,每一次揮帚,都顯得那么笨拙而艱難。
甚至有好幾次,一陣強風吹來,他腳下一個不穩,半個身子都探出了懸崖,引得眾人一陣驚呼,隨后便是更加放肆的嘲笑。
他“手忙腳亂”地爬回來,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仿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這副窩囊的樣子,讓所有人都愈發地看不起他。
一個廢物,連最簡單的懲罰都承受不住,這樣的人,留在天懸宗簡直就是浪費糧食。
三日之罰,就在這無盡的譏笑和林閑的“驚恐”中結束了。
然而,第四日清晨,當眾人以為這場鬧劇已經收場時,卻驚愕地發現,林閑竟然又出現在了天階之上!
“他瘋了嗎?罰期不是已經過了?”
“估計是李婆婆看他掃得不干凈,加罰了吧!哈哈哈,這廢物真是倒霉透頂!”
今日的風,比前三日加起來還要狂暴。
烏云壓頂,風聲凄厲如鬼哭狼嚎,吹得山石都在微微顫動。
林閑的身影在狂風中,就像一葉隨時會被撕碎的孤舟。
他依舊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每一步都走得極其艱難。
突然,一陣前所未有的颶風猛然襲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