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破舊的院門在身后“哐當”一聲關上,勉強隔絕了外面那些黏膩窺探的目光。蘇妙妙緊繃的神經剛松懈半分,積壓了一路的驚怒,委屈和被當眾“烙印”的羞憤,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她猛地甩開陸子期滾燙的大手,轉身,通紅的眼眶里蓄滿水汽,像只被逼到絕境的小獸,狠狠瞪向他!
“陸子期!你瘋夠了沒有?!”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卻掩不住沖天的怒火,“誰是你對象?!你憑什么?!憑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說那種話?!”
曬谷場上那句“老子是她男人!”、“是老子陸子期認定的女人!”,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她心尖!此刻還在灼燒!無數道戲謔、探究、嫉妒的目光,仿佛還黏在皮膚上,讓她羞憤欲死!
陸子期反手,“咔噠”一聲利落鎖死院門!高大的身影在朦朧月色下如同蟄伏的兇獸,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一步步朝她逼近!軍靴踏在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蘇妙妙緊繃的心弦上!
她下意識后退,脊背猛地撞上冰冷粗糙的土坯墻!退無可退!
陸子期停在她面前,近在咫尺!滾燙的男性氣息帶著泥土和汗水的味道,強勢地籠罩下來,將她完全禁錮在墻壁和他堅硬的胸膛之間!
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頜線,那雙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亮得駭人,像燃著兩簇幽暗的火焰,帶著不容錯辨的、野獸鎖定獵物般的占有欲,死死鎖住她慌亂失措的雙眼:
“老子說是——”
“那就是!”
蘇妙妙心臟被狠狠攥緊!被他眼底那股不容置疑的、近乎偏執的認真,嚇得呼吸驟停!
“你不講道理!”她聲音發顫,帶著絕望的控訴,“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你問過我嗎?!你尊重過我嗎?!”
“現在問!”陸子期的聲音低沉沙啞,裹挾著鋼鐵般的意志,每一個字都像淬火的子彈,狠狠射向她,“蘇妙妙——”
他俯身,滾燙的氣息噴在她冰涼的額頭上,帶著絕對命令的口吻:
“打報告!”
“結婚!”
不是請求!
不是商量!
是來自上位者的鐵血命令!不容違抗!
“結…結婚?!”蘇妙妙如遭五雷轟頂,瞳孔瞬間縮成針尖!她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巨大的沖擊讓她猛地爆發出力量,狠狠推開他鐵鑄般的胸膛,踉蹌著后退兩步,聲音因為極致的驚駭和憤怒而尖利變調:“陸子期你他媽真瘋了?!我們怎么可能結婚?!!”
七十年代的婚姻是什么?尤其是軍婚!那就是一道無法掙脫的枷鎖!一旦蓋上那個戳,她蘇妙妙就等于簽下了賣身契!
書里寫得清清楚楚:離婚難如登天,女人就是附屬品,毫無自主權可言!她骨子里刻著來自現代的靈魂,“不婚”是她最后的底線和自由!戀愛?或許可以試試看這糙漢的懷抱有多暖……但結婚?休想!絕對不行!
“老子清醒得很!”陸子期一步上前,再次將她狠狠困在墻與他的胸膛之間!手臂撐在她耳側,斷絕她所有退路!眼神銳利如刀,帶著洞穿一切的狠戾,“昨晚野狗!今天流氓!這鬼地方處處是坑!只有嫁給我!只有你是我陸子期名正言順的婆娘!老子才能護你周全!才能讓那些不長眼的畜生徹底斷了念想!誰敢動你一根汗毛,老子就剁了他喂狗!”
“那也不能用結婚來綁我!”蘇妙妙氣得渾身發抖,眼淚終于決堤,滾燙地滑落,“陸子期!你給我聽清楚!我是不婚主義者!我不想結婚!更不想嫁給你!不想!!”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全身力氣,咬著牙,吐出更傷人的利箭,只想徹底斬斷他的念想:
“談戀愛…談戀愛或許…還能試試!但結婚?絕對不行!這是我的底線!我的自由!”
空氣,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