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嬪宮里傳了太醫,說是醉酒不適。
寢宮內,香霧氤氳,許太醫跪地診脈,指尖搭在孫嬪腕上,眼神晦暗不明。
“娘娘今日又利用我。”
他語氣很輕,帶著一絲惱怒,卻更多是無奈。
“矯情什么,還不是你情我愿。”孫嬪眼也未抬,只懶懶地倚在錦椅中。
許太醫一哽,薄唇抿得更緊,終是咽下了未盡之言。
“娘娘身子虧空得厲害……還需靜心休養。”
他輕嘆了聲,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掠過心疼,“還是先前在府里落下的病根……”
“本宮知道,”孫嬪終于抬眸,緩聲道,“這些年,多虧了你。”
她忽而傾身,伸手輕撫過許太醫的臉側,指尖冰涼,卻帶著些纏綿蠱惑。
“本宮心里,是有你的。”
許太醫跪在地上,指尖微顫,心中苦澀像被刀子劃開。
他何嘗不知,這話不過是安穩他的籠絡之詞。可他偏偏甘之如飴。
……
宮門外,官眷們魚貫而出。
方才那場鬧劇結束后,皇后娘娘便提前散了宴席。
起初,二太太王氏未曾察覺異樣。
見女兒面無人色地被宮人扶了回來,她才驚覺不對。
待姜明珊抽抽噎噎,將花圃里的事一五一十說來,二太太瞬間臉色陰沉,心也跌入了谷底。
自己女兒怎能蠢成這樣!宮中爭斗,她倒主動去當了把刀。沒傷到姜明歡不說,反倒壞了自己的名聲。
連帶著,席間夫人看她的眼色,都滿是輕慢與憐憫。
二太太只覺得一股火氣直沖頂門,燒得她臉頰滾燙。
姜明歡倒是神清氣爽。
但她面上依舊裝出副喪氣模樣,跟在二人身后,步履拖沓。
剛出宮門,卻見賀懷謙在墻邊立著,端得一副芝蘭玉樹的公子模樣。
見姜明歡出來,賀懷謙徑直上前,將她拉到一旁。
二太太只當沒瞧見。
近來不知怎的,流年不利,但凡與姜明歡扯上關系,便事事不順。
只盼懷謙快快將這禍水娶走。
姜明歡此刻卻半分也不想靠近賀懷謙,尤其在這眾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