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莫忘給自己打tag,她也會很得心應手的。
由于人是一個多面體,人際社會是一個更大的多面體。同一個人,在不同角度的tag應當因地制宜。
莫忘的tag,在同學朋友們面前,應該是聰明認真
明媚甜美
會說笑話;在家人面前,沒什么有異議的可愛大方
乖巧懂事
爸爸媽媽的小棉襖forever。如果要做一些排雷,以免不知情人士踩到尾巴,惹毛莫忘,那又得換成
禁止告白
禁止生日快樂。
特別是后面那個,莫忘的生日不能快樂。
沉默——
亮片落到地上不敢再動,蠟燭的火焰不敢搖晃,人不敢說話。
莫忘驚恐的雙眼被所有人捕捉。
吳思嶼站起來。這人這動作把莫忘嚇到。她轉頭想走,被林宜霈一把拉住手:“怎么啦?”
莫忘掏出錢包,一整個塞到林宜霈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點點頭:“謝謝你們。”用錢包置換了手,莫忘自由了,轉身,撒開腿跑掉了。
有風灌進來,腳步由近及遠地消失。
“她剛剛……是不是哭了?”有人說。
吳思嶼站著,有人開始回頭看他。
要說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他空白的腦子里,第一個跳出來的想法,竟然是前女友。
他和女生打交道的經驗不多,一個是前女友,另一個,大概就是母親。女人表達訴求的方式,或許都差不多:說一些并非本意的話,制造危機和緊迫感,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態,操控著事情的發展軌跡。
前女友會說,“晚自習不見面了”、“算了”、“沒有禮物也可以”、“沒生氣”、“隨便都行”。母親是大人,比較強勢,他最怕在母親開車的時候,被她“訴求”。家里的車是好車,一腳油門,儀表盤的指針就飛了,他其實一直都很害怕高速路上的推背感。母親會說,“沒人理解我”、“你快走吧”、“你真是個白眼狼”、“你讓我失望”、“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我不記得了”。
吳思嶼實在不喜歡被裹挾的感覺。想讓車往哪開,方向盤往哪轉就好了,他不明白溝通為何這么復雜。
至于現在要怎么辦,蛋糕怎么辦,跑掉的莫忘要怎么辦,他竟然一時半會,腦子里蹦不出來任何可解決手段。他只是忽然想起來,她也總是說“不”,而自己好像,因為一些慣性,忽視了。
好想,多了解了解她啊。
。
莫忘沖回宿舍,一步踩掉一只鞋,沒脫襪子裙子衣服,上床,鉆進被子里,蒙住腦袋。
蘇理頭沒抬,看著番劇說:“喲,回來了。”
莫忘沒頭沒尾地回:“沒事。”
蘇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