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吳子顯慢慢坐起來。然后他穿上鞋,起身,走到容覽床邊。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容覽,或許是五分鐘,或許是十分鐘,二十分鐘……
當吳子顯的膝蓋陷進床墊時,彈簧傳來細微的咯吱聲。他的小指蹭過容覽露在被子外的手背——涼的,像窗戶上的玻璃。
隨后他一只手撐在容覽枕邊,一只手按在容覽的xiong前,兩人呼出的氣在月光里絞成旋渦。
就這樣,吳子顯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再次吻住了容覽的嘴唇。
容覽被這個吻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等他意識到吳子顯在做什么,驚得瞬間起身。當鼻尖撞上鼻尖的瞬間,容覽意識到自己起得太急了,緊接著,他的門牙就避無可避地磕在對方下唇上。
他嘴里瞬間品嘗到真實的血銹味,還有吳子顯嘴角溢出的半聲悶哼。
容覽瞬間退回去,驚慌地問道:“顯哥,沒事……”
但下一秒,吳子顯的手突然鉗住他的后頸,涼得不像空調房里該有的溫度。容覽能感覺到對方的拇指正摩挲自己發(fā)尾的旋兒,這個認知讓他的脊柱像過電般戰(zhàn)栗。
他們的嘴唇保持著半毫米的距離,在狹小縫隙里交換著潮shi的水汽。突然,吳子顯逼近,舌尖掃過他的門齒,故意讓血珠蹭在容覽的唇紋里。
這個帶著鐵腥味的動作終于擊碎了某種結界,容覽聽見布料的沙沙聲響,是自己的睡衣被吳子顯抓出了皺痕,對方用膝蓋頂開自己并攏的月退。
在關鍵部位差點被抵上時,容覽終于一把推開吳子顯。他攥著自己領口,喘息不止,在吸氣吐氣的間隙中問道:“你又夢游了,顯哥?”
吳子顯沒有說話,面龐隱在黑暗中,看不明晰。
這已經是吳子顯第二次夢游復發(fā)。
似乎比之前還要急切。
容覽曾后悔沒有及時告訴吳子顯夢游的事,使得自己錯過了解決問題的最佳時機。但當機會再次擺在他面前時,他才徹底明白,他根本不想告訴吳子顯。
哪怕這種機會再來一千遍,一萬遍,他都不會說。他渴望與吳子顯片刻溫存,他是個趁人之危的混蛋。
如果這種齷齪行徑被吳子顯知道……
肯定會覺得他惡心,會鄙視他、遠離他、憎惡他。
可容覽控制不自己飽脹的渴望,他不由得訕笑,逃避般把臉埋在對方的頸窩里。
第二天早上,容覽在吳子顯的床頭柜上,看到了那瓶熟悉的安眠藥。
“看什么?”吳子顯問。
容覽回過神,“顯哥,你怎么又吃這個牌子的藥了?”
“其他的會胃疼。”吳子顯漫不經心地說。
“……”
“怎么?”
容覽舔了舔嘴唇,終究只是強笑著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