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子義難得收斂了幾分玩世不恭,桃花眼里帶著點認真,壓低聲音道:“我聽說趙珩那傻小子還在糾纏你?他可不是什么良配!那家伙腦子里除了拳頭就是漿糊!你要是真不想嫁給太子”他頓了頓,眼神灼灼地看著孟奚洲,“也可以考慮考慮我。”
孟奚洲:“”
她只覺得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
明明是她安排給孟南意的男人們,如今都扎堆開耽擱她的時間了。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直視著關子義,冷不丁地問道:“關公子記性那么好,想必還記得我早上與你說過什么話吧?”
關子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不明所以,但還是憑著記憶努力回想,不太確定地答道:“嗯你說新年新氣象,出門逛逛散散心?好像大概是這么說的吧?”
他撓了撓頭,眼神坦蕩,帶著點困惑,不像是在試探。
孟奚洲心中了然。
看來這家伙是真把早上遇到的孟南意當成她了,而且孟南意大概也就敷衍了這么一句。
“關公子果然好記性。”孟奚洲贊了一句,隨即語氣平靜地說到,“不過現在嘛,我是新年新氣象,情人不重樣,我誰都不嫁。一個人,像關公子你一樣,四海為家,自由自在,豈不快哉?”
這話如同平地驚雷!
饒是關子義這種以聽孟奚洲毒舌為樂的奇葩,也被這驚世駭俗、離經叛道的宣言給震得目瞪口呆!他張著嘴,桃花眼瞪得溜圓,仿佛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人,半天沒回過神來。
孟奚洲要的就是他這瞬間的呆滯!趁著關子義被雷劈中的空檔,她腳底抹油,轉身就跑,動作快得像只受驚的兔子,幾個閃身就消失在了熙攘的人流里,留下關子義一人在風中凌亂。
擺脫了糾纏,孟奚洲終于順利抵達長公主府,取到了那封薄薄卻重逾千鈞的信函,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侯府。
行兵打仗,時間緊迫,長公主的信只有寥寥幾十字,字跡略顯潦草,卻力透紙背,帶著邊關的風沙氣息。
信中說長公主已平安抵達,戰(zhàn)局有轉機。孟奚洲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她沉吟片刻,提筆研墨,在回信的信箋上,添了一行字:留心徐繼昌此人,其心不正,不可不防。
她記得前世,這個徐繼昌雖然最終被長公主雷霆手段鎮(zhèn)壓,成了個跳梁小丑,但那是因為他腦子實在不夠好使。
此人為了扳倒長公主、自己上位,在戰(zhàn)場上搞了不少小動作,甚至差點造成潰敗,所幸被長公主及時察覺才未釀成大禍。
戰(zhàn)場形勢瞬息萬變,萬一讓這個野心勃勃又蠢不自知的家伙僥幸鉆了空子,后果不堪設想。
以長公主的敏銳,或許已有所察覺,她再點明此人,長公主定會加倍警惕。
將簡短的回信封好,孟奚洲發(fā)現信封里還夾著另一張來自江霽月的素箋。
她的字依舊筆走龍蛇,遒勁灑脫。
“奚洲吾友:見字如晤,南境風光,果然與京城大異!山是翠的,水是綠的,連風都帶著股甜絲絲的花果香,可惜戰(zhàn)事吃緊,只能在營盤附近轉轉,實在辜負了這大好河山!”
“對了!前幾日打掃戰(zhàn)場,撿到個奄奄一息的小子,查了查是敵國奴籍的俘虜,看著怪可憐的,我順手就救了。這小子洗干凈了還挺一表人才,你要不要?要的話我給你帶回去當個侍衛(wèi)或者嗯哼?解解悶也行?”
孟奚洲看著信,簡直哭笑不得。
江霽月這撿人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是吧?
楚肖也是她撿來的,她總能撿到這些身世凄慘又麻煩纏身的美男子。
她沒好氣地拿起筆,沾了點墨,直接在江霽月那封信的最后兩行空白處添上幾筆:我不要,以后這種來路不明的男人別撿,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