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舟的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一寸都沒移開。
林穗穗的臉頰還有些酒后的浮腫,眼下帶著淡淡的青影,眼角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紅意。
是昨晚哭的?
嘴唇的紅腫倒是消退了些,但那抹色澤在晨光里瞧著,依舊顯眼得很,像是在無聲提醒著他昨晚的糾纏。
那是他吻的。
這個認知讓陸臨舟喉結微滾,心頭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燥熱。
林穗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別開臉,語氣帶著點惱羞成怒:“你有病啊?我就是怕景越哥擔心而已,他昨天特意托付謝醫生送我而已。關昨天想誰什么事?”
最后是陸臨舟把她帶走的,她當然要“報告”一下。
她話沒說完,卻見陸臨舟的眼神又暗了幾分,連帶著周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
“不論你昨晚想的誰,但是那個人,是我,明白嗎?”
林穗穗面色一紅,對他再次提起這件事有點不好意思,又很尷尬。
“是你就是你啊,無所謂的。”
“無所謂?”他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語氣里聽不出情緒,卻讓林穗穗莫名心慌:“在你眼里,昨晚的事,就這么無所謂?”
林穗穗被問得一愣,下意識想點頭,又覺得不妥,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
在她看來,確實是這樣啊。
上次在柳灣村祭祖,兩人不也喝多了糾纏過一次?
事后不也照樣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是彼此熟悉的身體,恰逢都是單身,酒后亂性雖然算不上光彩,但也不是什么天塌下來的事。
她是現代來的靈魂,對這種事的接受度本就比這個年代的人高些。
既然他上次能接受,這次應該也能吧?
反正等以后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他和舒佳凝和好,她也有自己的另一半,這些片段自然會被遺忘,何必揪著不放?
她看著陸臨舟緊繃的側臉,小聲嘟囔:“本來就是……大家都喝醉了,又不是第一次……”
陸臨舟猛地轉頭看她,黑眸里翻涌著驚濤駭浪,像是被她這句話狠狠扎了心。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沒再發出一個字。
空氣瞬間凝固,只剩下路邊的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林穗穗被他這副樣子看得有些發怵,心里莫名生出一絲愧疚。
她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
可她確實是這么想的啊。稀里糊涂過去,對誰都好,不是嗎?
陸臨舟沒再說話,只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加快了腳步。
他走在前面,背影繃得筆直,周身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低氣壓,明顯是在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