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長庚挨了一頓打,這事也是鬧得人盡皆知的,不過因為他臉皮厚,又基本不在人前,只是在寶月樓跟劉公子一起廝混。所以他沒聽見什么風聲,自然臉上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光彩。
不過這會兒被人提起,他臉上紅了一陣。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酈長庚警惕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天色昏暗,看不太清楚但是她那容貌不俗,身上的穿著也格外金貴,她一定是什么名門閨秀,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不過那些名門閨秀,他大約是知道一些的,眼前這人,他又沒見過。
“我不但知道這些,我還知道更加隱秘的事情呢?!睎|平公主看見他趴在擔架上就忍不住想笑,男人這種東西就是得掛在墻上了才會老實,趴在擔架上是老實不了的。
比如眼前這個。
“那日你去了忠勇侯府,吵了一架,然后就有一個、兩個、三個……”東平公主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數。
酈長庚去忠勇侯府鬧架的時候被人踩了屁股,正好就是一個、兩個、三個。那一腳下去又重又狠,差點把他骨頭都給踩斷了,好在大夫醫術好才幫他復原了。
這才沒多久,他又賊心不死,心里癢癢了,讓人用擔架抬著他都非得要跑到寶月樓去廝混。
“嘶……嘖嘖嘖……”東平公主一邊說,一邊圍著他轉,一邊轉悠一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吵得酈長庚滿臉羞愧,抬不起頭來。
這件事他都沒跟劉公子說過,因為實在是沒那個臉說。
別人倒是不知道什么,忠勇侯府的下人那么大嘴巴,酈府的下人不敢。他們對酈長庚這個蠢貨也沒什么好出去傳他什么亂七八糟的事的,這事也就他自己爛在了肚子里。
沒想到今日卻被人提起。
劉公子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什么一個兩個三個,他們在說什么?
東平公主眉頭一挑,嘴角一勾,又繼續說起來。
“那天啊,酈小公子不自量力,說什么自己是嫡長子,有多么多么的不得了。然后被人打了板子,打了板子還踩而屁股,哎呀,要不然劉公子以為他身上的傷怎么變得更重了呢?”
“哦,對了!”
東平公主這時候已經走到了劉公子的身邊,故意用更加大的聲音對著他說道:“劉公子是庶出吧?這位可是嫡長子呢,某位嫡長子覺得自己是嫡長子就不把庶出放在眼里某位嫡長子覺得自己是嫡長子,就不把庶出放在眼里?!?/p>
“你以為他為什么與你的關系最好,還不是因為你是個庶出,又沒什么文化,沒什么本事。酈小公子雖然也同樣沒什么文化,沒什么本事,但好歹也中了進士,雖然只是末尾,但也總比你這個連末尾都不是的人強上許多?!?/p>
“是吧,酈小公子。”東平公主對著劉公子說話又扭頭看向酈長庚,他都已經快漲紅了臉成個胡蘿卜了。
“所以……這是你的心里話嗎?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酈長庚!如果你不是這么想的,你倒是說句話呀?!眲⒐硬豢芍眯诺乜粗?/p>
東平公主說了這么久,他居然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那說明他心中的確是這么想過。
雖然他不過是一個庶出,但好歹是尚書之子,中允府丞那種小官,就算是嫡出子又能怎么樣,又能比他高貴得了多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