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寺的紫藤花倒是好看。”裴玄渡喃喃道。
青山寺算是他比較經常去的地方,青山寺的紫藤花開的時候,晨露會在花瓣里打盹,風一吹就簌簌落下去星星點點的淡紫色花瓣。
每次看到這些傾瀉而下的花瓣時,他就總是會想起阿娘還在世的時候,那是阿娘最喜歡的花。
如果不是當年遭了難,他也不會被周福給找回去,也不會遇見貴妃,更不會是如今這個權傾朝野的九千歲。
或許他也會是一個歡喜的少年。
“那就種上一些紫藤花吧,這里的院墻若是掛滿了紫藤花,也格外好看。”酈棠望著外面空蕩蕩的院墻,此刻仿佛外面已經長滿了紫藤花。
陽光恰到好處地照在紫藤花上,清風一吹就落下幾片花瓣來,像是零落的雨,溫柔又和諧。
“好。”
裴玄渡有些心疼,到底是因為心里的傷痕太深,所以她才會這樣。
以后定要加倍對她好才是。
酈棠的眼角噙著淚,寒風順著窗戶灌進來,吹得人眼睛有點疼。她拿出帕子來,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朦朧的眼望著外面玄色的身影。
他……
會這么關心她,不過是為了書房之中的那幅畫像,為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罷了。
“對了,阿兄,我偶然得到一件東西,總覺得有用,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用。”
酈棠的心漸漸地沉了下來。
他是因為那個人的話,那么她現在必須要盡可能的做更多的事情了。
襄王,酈家,還有他們所有人,通通都是害死長姐害死阿娘的兇手。他們甚至還想讓她也跟著一起死,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她不過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
他們從來沒有把她當過一個人來看。
襄王是皇帝的親皇叔,也是唯一一個還健在的王爺,對皇帝來說他很重要。所以一直以來,襄王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雖然皇帝大多是知道一些的,但是他也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么任由他去了。
那些因為襄王而死的女子,就真的這么白死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她想要為他們所有人報仇雪恨。
酈棠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外面就響起來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聽著那聲音,好像還有些熟悉。
邊月抱著手中的劍,臉色瞬間一變,咬牙切齒地說道:“是香雪樓那個東家,他怎么來了?”
他看起來就不是什么正經人,一本正經的笑著,眉毛還總是會跳舞一樣一挑一挑的,邊月只是這么看著他,就只覺得渾身發抖。
滿身都不自在。
“你來這里干什么?”
邊月看見他來了,率先開口問。
謝清流在府中仆從的帶領下才來了這里,身上裹著厚厚的貂皮大氅,懷中還捧著一個湯婆子,走起路來慢悠悠的,不知道還以為他病入膏肓要死了呢。
他不是武藝高強嗎,怎么看起來如此柔弱?
真是個裝貨!
謝清流笑了笑,走到邊月面前去,又歪著腦袋看了看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