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也從云錚口中探聽到一些。”裴清晏若有所思,“他說他并未參與過軍需戰備一應。倘若,你我暗中只是沒引起他的主意,那這個消息倒是可以相信。”
聞言,袁滿眼前一亮,攬過裴清晏的肩膀,笑道:“可以啊,我的君侯大人。”
“還有這些東西。”裴清晏把從云錚那索要來的信件一股腦交給袁滿,“幫我確認一下這些東西是不是近日偽造之物。若不是的話,云錚基本上就能擺脫嫌疑了。倘若云錚沒有問題的話,那就剩下云太后一人了。這個你恐怕需要多花些功夫了。”裴清晏道。
“放心吧。”袁滿伸手接過,拍了拍胸口,“一切都在我計劃之中了。再有幾日,肯定有結果了。”
“好,我等你消息。這事我若尋到機會,也會向云錚打探一二,到時候咱們也可以向現在這般,兩方相證,驗證真偽。”
“君侯好主意!”袁滿撫掌笑道。
“別貧了,這么晚過來,可有人陪你一起?”
“吳大個兒在外面呢。”袁滿道。
聞言,裴清晏略放寬心,“郊外荒僻,你們深夜過來,可有落腳處?若沒有……”
裴清晏本想說,若是沒有,他們二人不妨在此處將就一夜。
不過,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見袁滿擺手,“不用啦,我在京郊有位舊識,等下我就帶吳大個兒過去。”
聽她這么說,裴清晏沒再提在此對付一宿的言論。看著袁滿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只是,袁滿走到門口,再一次折了回來。
“君侯,我今日急著過來,也是聽聞您近日同那位關系密切,我雖知君侯是成大事者,未必會受男女之事裹挾影響,但……”
他頓了頓,語氣中充滿擔憂,“君侯,情之一字,有時候不由人心控制,就算你心有成算,但遇到感情未必能狠得下心。縱然那位大司空不是出賣將軍的罪魁禍首,但云太后多半是逃不了干系的。哪樣的話,橫在你們二人之間的,就是三條血親的性命,和三萬將士的亡魂。”
這話如一道驚雷,劈在裴清晏心頭。
她大腦一片空白,耳邊是袁滿那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聲音,“就算那位大司空能夠看開往事,不再糾結于咱們將軍把他父親砍殺之事。但君侯你呢?你能毫無芥蒂的拋下父兄的性命嗎?你能為了感情,將三萬冤死的將士舍棄不再過問嗎?君侯,你不能。你終究是要替這些人找云太后討回公道的,到那時,你覺得那位大司空會如何看你?”
“你們……之間不可能再續前緣。君侯屬下話已至此,還望君侯千萬三思,做戲騙騙對方可以,但千萬莫要動真格的。把自己都騙了去。”
袁滿走后,這些話依舊在裴清晏耳邊不斷回蕩。
是了,其實從昨日做戲時,她就已經發現,自己在做戲騙云錚時,未嘗沒有借機將自己心底的感情一并宣泄出來。
包括后來的眼淚,痛心,都是真真切切,由心而動的感情。
引人入局,需得自己也跟著入局,不然不夠真實的感情,如何能騙得了別人?
這也是容華告訴她的。
風塵中人,總要左右逢源,結交各種相識。若是不動情,一個人的眼神便會空洞,只有動情,或者說假裝動情,才能叫那些男人真的以為自己魅力無限,才愿意將銀錢花在她們身上。
裴清晏舉一反三,私以為,若想用情利用旁人,得自己先把潛藏的感情暴露出來。
她愛云錚是真,她利用云錚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