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君。”
五官中郎將府邸。
馮凌素正坐在梳妝臺前,身后的侍女正小心翼翼替她將頭上的拆壞取下。
班卿匆匆走進屋內,直奔里間,面上帶著難以掩蓋的笑容。
一見到馮凌素,他便興沖沖說道:“成了,我已經……”
不等他把話說完,馮凌素扭臉瞪了他一眼,嫌他當著外人的面口無遮攔。
班卿被馮凌素的眼神呵住,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臉上擠出討好的笑容,走上前,將侍女趕了下去,他則頂替是侍女把馮凌素頭上最后的幾個珠釵解了下去。
烏發散開,班卿拿起桌上的象牙雕花梳,殷勤仔細地替馮凌素把頭發梳通,又用齒更密的梳篦從頭梳到尾,這么一番下來,馮凌素頓時覺得渾身舒暢,連煩躁的心情都跟著變好了。
“事成了?”
她半闔眼,輕聲問道。
班卿俯身在她耳后親吻,興奮說道:“成了!我叫人把那瘸腿獄卒的孫子綁了,讓他在詔獄獄卒的餐食里暗中添了迷藥。鄉野用來安置發狂驢子的藥,尋常人只消沾上一點,就得睡上幾個時辰,未防意外,我特意讓那瘸子把一整包都放了進去,等他們醒了,裴清晏早就涼透了。”
“現在不怕了?”馮凌素調侃道。
“說實話,還怕。”班卿如實交代,“但若因畏懼留著裴清晏,再給她活命的機會,日后班馮兩族就要倒大霉了。”
話音落,班卿從后抱著馮凌素,下巴埋在她肩窩處,閉眼緩緩親吻她的脖頸,“細君,這些年,我總算替班氏一族完成一件大事。待明日裴清晏死訊傳出,我就給阿兄送信邀功。”
馮凌素闔著眼,揚起頭,方便班卿親吻,手撫著班卿的臉,“你留在京中活在皇室監視下,沒有你,班氏一族不可能在西北發展勢力,你一直是班氏的功臣,不必妄自菲薄。”
“那不一樣。”
班卿松開抱著馮凌素的手,將里間的燭火熄滅后,轉身將馮凌素整個抱起。借著外間搖曳的燭光,班卿順利走到床榻邊。
“我出身行伍之家,偏生沒有習武的天賦,不能像諸位兄弟那般,在戰場拼殺,替班氏建功立業。這是頭一次,我不靠別人,就能幫著班氏除掉心腹大患。”
他頓了頓,笑道:“當然,這也多虧細君。”
馮凌素仰面躺著,抬臂勾著班卿,勾唇淺笑,“你我夫婦一體何須言謝?”
“該謝的。”班卿低下頭,啞著聲道:“若非細君調教有方,班某不會有今日。”
話音落,他的唇也落了下去。
一室漣漪……
囚室內,一道寒光閃過,蒙面人殺氣騰騰。
就在刀尖快刺到裴清晏心口上時,沉在夢中的她忽然睜眼,抬手給了蒙面人一拳,拳頭打在蒙面人小腹下方幾寸的位置上。
蒙面人手一松,捂著小腹無聲哀嚎,劇痛下,他額角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裴清晏翻身坐起,撿起短刀,朝蒙面人刺去。
見狀,蒙面人再顧不上哀嚎,閃身躲過一擊后,從腰后又抽出一把短刀。
刀鋒碰撞的聲音頓時響起,囚室內刀光劍影,二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