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到了。”
許向前聲兒壓得低,卻字字清楚。
王鐵和王山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瞅著許向前已經拾掇利索,正檢查獵槍,動作穩當,沒一點多余。
那份穩當勁兒,像定海神針,讓他倆狂跳的心稍微落回去點。
三人兒沒廢話,昨晚的章程都在心里。
王山背上那包最沉實的藥面子,對著倆人重重一點頭,貓著腰,借著石頭和樹影的遮擋,溜進了通往上風口的小道。
他那身影很快被黑暗吞了,跟沒出現過一樣。
許向前則帶著王鐵,摸到了蛇洞出口的側面。
這是片天生的埋伏地,幾塊大石頭加一棵歪脖子老松樹,擋得嚴嚴實實。
從這兒,能把洞口通出來那條光溜小道瞅得清清楚楚。
“記著,甭管它多大,越大,越好瞄。”
許向前一邊調著槍口,一邊頭也不回地囑咐。
“嗯!”
王鐵喉嚨里滾出一個字。手心全是汗,攥著冰涼的槍把子,才覺著有點底。
倆人把獵槍上了膛,子彈頂進槍膛的“咔噠”聲,在死寂的黎明里顯得格外瘆人。
萬事俱備。
許向前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骨頭哨子,湊嘴邊,吹了聲短促尖利的鳥叫。
聲兒穿透霧氣,傳到了上風口。
幾乎同時,一小簇火苗子在那頭亮起,立馬被一捧黃綠色的藥面子蓋住。
“呼!!!”
一股看得見的濃煙“騰”地冒起來,帶著雄黃和草藥攪和的嗆鼻味兒,順著山溝子的風,跟條黃綠色的毒龍似的,準準地灌進了那黑窟窿里。
起先,洞里沒動靜。
王鐵眼珠子瞪得溜圓,盯著洞口,氣兒都不敢喘。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每一秒都跟一年那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