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過頭,對著緹娜說道。
“明天你跟著秦姐一塊去鎮上,找人把兩家的墻都加高,門也換個結實點的。錢不夠我再給,這事不能省。”
他沒提讓緹娜監工,只說是跟著。
這既是把決定權給了秦淑美,也是讓她有個伴,不至于一個人面對外人。
緹娜重重地點了點頭。
周勝不再多說,轉身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屋。
對他來說,今晚的事,到此為止。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
周勝就起了床,腿上的傷口經過一夜,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活動了一下手腳,便徑直朝著村東頭的衛生所走去。
衛生所里空蕩蕩的,一股濃郁的來蘇水味直沖鼻子。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人正坐在桌子后面。
低著頭,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神情專注。
陽光從窗外斜著照進來,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
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露出一張清秀干凈的臉。
只是那眼神,清清冷冷的,像山里的泉水。
帶著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感。
是方晴。
衛生所唯一的醫生。
周勝站定。
“方醫生,我來換藥。”
方晴的目光落在周勝自己解開的繃帶上,瞳孔猛地一縮。
那雙清冷如水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現了專業之外的情緒。
震驚。
那道昨天還深可見骨,血肉模糊的傷口,此刻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