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沒有日期,但“聞君進山”四個字,像針一樣刺了李飛一下。
這花三娘的消息,也太靈通了!
他們昨天傍晚才回來,她今天就知道了!
這說明什么?說明她在村里,或者在他李飛身邊,很可能有眼線!
李飛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看著手里的紙條,又想起空間里那塊冰冷的金屬碎片,還有花三娘那句“你也不想咱倆的事兒被你老婆知道吧”的威脅。
家里用錢的地方確實不少——孩子出生在即,房屋雖然大修過,但保不齊哪里還需要小修小補,日常開銷……還有那個藏在山里的秘密,也需要資金去探索。
去,還是不去?
李飛的目光掃過院子里正在給小雞添水的母親,在縫紉機前認真比畫布料的江花,還有正在修補豬圈的馮婷婷。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而銳利。花三娘是個麻煩,但也是目前唯一穩定且高價的黑市出貨渠道。
為了這個家,為了即將到來的新生命,為了能盡快擺脫她的掣肘,甚至……為了弄清楚山里那個秘密是否與她有關,這一趟縣城,必須去!
他要把那張硝制好的火紅狐貍皮,還有昨天打到的兔子皮,都帶上。同時,他也想試探一下,花三娘對那塊“異物”,到底知道些什么!
縣城的“老地方”,依舊是那家不起眼的國營飯店后巷深處的小院。李飛熟門熟路地敲響了那扇斑駁的木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開門的還是那個沉默的漢子。他側身讓李飛進去,隨即又將門栓上。
花三娘今天穿著一件墨綠色的絲絨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斜倚在正屋門框上。
她手里把玩著一支細長的煙桿,卻并未點燃。看到李飛進來,她紅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帶著毫不掩飾的探究和一絲玩味。
“喲,李飛同志,真是稀客呀。我還以為你進了趟深山,被山里的狐貍精迷住,舍不得下山了呢。”花三娘的聲音慵懶中帶著刺。
李飛沒接她話茬,徑直將帶來的包袱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打開。火紅的狐貍皮色澤油亮,毛皮完整厚實,在陽光下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旁邊是處理干凈的灰兔皮。
“花老板說笑了。山里討生活,不容易。這是新貨,你看看。”李飛語氣平靜,開門見山。
花三娘的目光立刻被那火紅的狐貍皮吸引。
她走過來,伸出保養得宜的手,指尖輕輕拂過那光滑柔軟的皮毛,感受著它的厚度和彈性。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和滿意。
“嘖嘖嘖,”花三娘拿起狐皮,對著陽光仔細看了看毛根和皮板,“好皮子!真是好皮子!毛色純正,板子柔韌,硝制的手藝也得道。李飛同志,你這運氣,真是讓人眼紅啊。”她放下狐皮,又拿起兔皮看了看,“兔子皮也不錯,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