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繁多的戰術打得酒吞童子一時間無法招架,只能邊戰邊退,身上已經出現了多處傷口,鮮血都已經流干。
戰場之中,那尊原本威風凜凜的獠牙佛像,此刻在攻瑕決滯炮雷霆萬鈞般的轟擊下,身軀早已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每一道裂縫都是衰敗的印記,仿佛輕輕一碰就會徹底崩塌,沉重的身軀甚至連前進一步都做不到。
明輝花立甲亭的部隊士氣高昂,如猛虎下山般殺得嗔怒僧節節敗退,戰線在猛烈攻擊下不斷退縮,原本囂張跋扈的嗔怒僧此刻如同喪家之犬,四處逃竄。
陽雨一人面對櫻花國兵力,盡管武藝高強,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一時間也殺不完,然而當己方增兵到近五千人時,局勢瞬間發生了逆轉。
櫻花國的兵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陣型被徹底打亂,士氣也低落到了極點,馬踏櫻花小隊更是和友軍展開了一場比賽,他們眼中閃爍著光芒,生怕自己的經驗值被別人搶走,每個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喊殺聲震天動地。
“悪趣に墮つる衆生を,悉く救い摂らん,我が歯牙の獄にて,永久に苦痛を脫せしめん,咀嚼するも不生不滅,是れ真の涅盤なり。(墮惡道眾生,我皆救度攝受。于我齒牙之獄中,永脫諸苦。咀嚼亦不生不滅,方是真涅盤。)”
獠牙佛像微微蠕動著嘴唇,再度念出一句充滿邪念的經文,在空氣中回蕩,讓人聽了心生恐懼。
大手一揮,獠牙佛像也不攻擊敵人,反而猛地抓住了腳邊的嗔怒僧,嗔怒僧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它仰頭張開大嘴,囫圇吞咽了下去。
隨著嗔怒僧被吞噬,力量也重新涌入獠牙佛像的體內,得到了侵蝕之血的補充,身上原本觸目驚心的裂縫竟然開始緩緩愈合。
“亭長大人,攻瑕決滯炮似乎也無法完全擊殺這尊妄念之妖,不如我去吧。”
眼看獠牙惡佛身上被攻瑕決滯炮轟擊出來的傷勢,在吞噬了大量嗔怒僧后得到了恢復,并且邁動沉重的腳步向己方襲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準備迎接戰斗。
而這時,一聲謙虛且和藹的聲音在陽雨耳邊響起,伊照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夏洪坊的包圍圈之中,對著陽雨微微欠身行禮,眼神中透露出自信和從容。
“誒誒誒,這是你主動攬活啊,我可是跟你過來了,別到時候怪我沒有出力啊。”空桑德輝抱著雙臂,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看著伊照,身邊懸浮的飛劍閃爍著寒光,劍身微微顫動,發出陣陣劍鳴聲,似乎也十分渴望戰斗,想要大顯身手。
“你的劍太快了,只能洞穿這尊妄念之妖,要想滅殺它,最好將它徹底泯滅成塵埃,還是我來比較好。”伊照微微笑著,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羞惱地瞪了空桑德輝一眼,但笑容依舊溫和,轉身繼續面對著陽雨,雖然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但還是擺出一副以陽雨為首的禮貌姿態。
“那就有勞伊伯了。”
乾送城之中,武力最強者為吳敵,但伊照的實力也深不可測,具體是什么境界,可能除了宋夢之外,沒有任何人知曉。
獠牙佛像的詭異能力層出不窮,既能蠱惑風間住持,讓他成為自己的傀儡,又能復活死去的櫻花國士兵,讓他們為自己賣命,現在又成為了一尊猙獰的巨像,散發著恐怖的氣息,既然伊照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陽雨也就不再推脫,禮貌地行了一禮,將決定戰場的最后一擊交給了對方。
“不敢不敢,身為亭內戎錄,滅殺宵小,長我軍氣勢,也是外交手段的一種。”伊照笑瞇瞇地點了點頭,不緊不慢地對著陽雨回了一禮,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身軀卻突然消失不見,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了獠牙佛像的頭頂之上,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聲響,就連一絲風都沒有帶起。
“身心脫落すべし!我が腑蔵に合一せよ,五臓六腑の法界に。汝らは妙味と化す,これ即ち仏性顕現なり。(當脫身心!與我腑臟合而為一。在五臓六腑之法界中,爾等皆化妙味,此即佛性顯現。)”
看到伊照在面前負手凌空而立,獠牙惡佛的面容罕見地帶著一絲驚恐,原本猙獰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就連口中念誦著經文都快了三分,緩緩退了幾步,似乎要拋下剩余的零星嗔怒僧,逃離平安廟的戰場。
“你有點吵了,我家大人身受重傷,需要靜養休息,所以,還是請你去死吧。”
伊照臉上笑瞇瞇的表情,就從來沒有消失過,不過此時眼角露出的余光中,帶著一抹駭人的殺機,如同實質一般,讓人不寒而栗。
伴隨著話音落下,伊照身上亮起了刺眼的光芒,如同天空上的第二輪太陽,照亮了整個戰場。
光芒緩慢但堅定地向著獠牙惡佛落下,獠牙惡佛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想要掙扎,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光芒一點點吞噬自己,從頭到腳,緩緩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等光芒落地的時候,地面上只剩下了一個深坑,里面站著微笑的伊照,就連衣角都沒有沾染一絲污穢,仿佛剛剛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誒誒誒,你們怎么搶人頭呢,剛才殺了那么多小櫻花,這幾個得留給我們了吧。”
“你們還有一個boss呢,殺了它的經驗不比著多多了,干么非要和我們搶這幾個小兵噶。”
伴隨著獠牙惡佛在伊照幻化的烈日中徹底泯滅,原本被血肉扭曲的櫻花國玩家和平安島嶼士兵,終于被解開了禁錮,瞬間變回了人形,一個個面色慘白如紙,跌倒在地面上,身體不受控制地不斷反胃嘔吐。
嘔吐物是一團團畸變的血肉,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在地面堆積成一小灘,讓人看了心生厭惡,櫻花國此時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再也無力抵抗明輝花立甲亭如潮水般洶涌的攻擊。
使勁花小隊和馬踏櫻花小隊,就像兩個搶糖吃的小孩子,興奮得滿臉通紅,圍聚在戰戰兢兢的櫻花國士兵面前,幼稚地爭論著這些人應該由誰來殺,聲音在戰場上顯得格外刺耳。
“好玩嗎?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