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人都說過了十五這個年才算過完,但是近些年在城里謀生的人越來越不講究這一套了,畢竟現在城里人的生活節奏快,壓力也大,等不了那么長時間的無所事事,很多時候除夕和初一都照常該營業的營業,該上班的接著上班。
可城里的戶外活動卻還依舊遵循著古老的作息規律,大多在年前一兩周就停了,正月十五之后才會慢慢重啟。個中原因嘛其實主要還是人員的問題。很多戶外活動的參與者和組織者都僅僅是在城里打工和工作,家和家里的親人有許多并不在城里,好不容易趕上過節放長假當然要回去看看,這么一來一回就會折騰掉不少的時間,沒辦法,總得允許大家團團圓圓地過個年吧。另外呢就是溫度。一般冬天最冷的時間就是在過年前后這一段,能避開就避開,也是許多領隊心中的算計。
人雖說是恒溫動物,但體力和機能到了冬天還是會下降不少的,無論男女老幼,溫度一低身體的反應速度都會開始下降。下了車光是過一座跨河石橋,隊伍就拖拖拉拉地耽誤了十幾分鐘,似乎很多人都還沒適應車內外的巨大溫差變化,一時半會兒的還走不動路邁不開腿呢。我有些嫌其他人動作遲緩就盡量地提了提速,向前緊跟上了走在隊伍最前邊的幾個隊友,率先過河進了村子。
這是一個很大的村子,一眼望不到頭的房屋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村中主干道的兩側。遠處數百米外能望見拔地而起的高樓,雖說現在處于節日停工的狀態,但看樓房的主體框架和高度就能猜出,這準定又是在興建新的居民小區呢。規模還不小,能有幾十棟樓的樣子,光塔吊就有七八架。村中主干道很寬,足能容得下兩輛大卡車并排行駛。可惜,現在人很少,街面上冷冷清清的,連村中小路上的狗都看不見一兩條。甭問啊,村民們應該是嫌冷,大多還沒興致這么早就出門活動呢。
我們踩著滿地的煙花炮竹碎屑,口鼻中噴著白氣,在主干道上疾行了五六百米之后才在一家大的商店旁轉入了一條小巷,開始在村中民房間穿梭。憑感覺我們應該是先向北越過了兩排房屋,然后沿著小路開始向西前進。
走在隊伍最前邊的那位大哥似乎路徑很熟,拐彎抹角毫不遲疑,行走的速度也是一提再提,大有向競走發展的趨勢。
隊伍中有人開始跟不上他的腳步了,質疑的聲音隨即響起:“我說,咱們這是趕著去奔喪嗎?怎么連口氣都不帶歇的。就這么越跑越快,這是要帶著我們破世界記錄嗎?”一個身穿紅色沖鋒衣四十來歲的男人率先開口說道。
“別瞎說!哪有穿你這顏色衣服去奔喪的,那還不得讓人給打死啊。”一個留短胡子茬的男人接口說道,“平安大哥這是在熱身呢,一會兒上山就可以正式開跑啦。”
“啊?開跑?”一個二十來歲戴眼鏡的男生驚訝地說道,“咱們今天不是來爬山的嘛,怎么改山地越野跑了呢,早知道是這樣就不報名了,我上個月膝蓋扭傷了還沒完全養好呢。”
“別聽他亂講,誰大冬天的還到山上來越野跑啊。再說平安大哥那身肉也不允許他亂跑啊,掉膘兒。他啊,也就在平地上嘚瑟嘚瑟,一上山就拉稀走不動啦。你要是嫌累就慢些走,一會兒到山上再超過他。”一個邊走路還在邊冒煙的中年男人插口說道。
“老墨,你就黑我吧。”走在隊伍最前邊的平安大哥不得不開口回嘴道,“誰不知道穿過村莊時要盡快小聲通過啊,怎么就你怪話多呢?車上沒聽領隊是怎么囑咐咱們的嗎?”
“拉倒吧,拉倒。”穿紅色沖鋒衣的男人趁機嘲諷道,“那是囑咐你的嗎?那是囑咐負責帶路的副領隊和收隊的,和你有什么關系啊。你沒事跑到隊伍最前邊把咱們隊的速度提得這么快想干什么啊?現在前后隊都脫節了你知道嗎?你這是故意在搗亂搞破壞!回頭領隊知道了饒不了你!”
“你別胡說啊,”平安大哥連忙辯解道,“什么叫我把隊伍速度提得這么快啊,我只是按我日常健步走的速度在走路,誰想跟著就跟著,不想跟隨意。”
“什么?你不是負責帶路的副領隊啊,”一個二十來歲的女隊員驚訝地說道,“我還當你是……那你倒是早說啊!早知道我們就不跟著你瞎走了。領隊呢?我們得跟著領隊走。”說著她就想拉住身邊另一個女隊員停步不前了。
“哎呀,沒事。”老墨忙打圓場說道,“他雖然不是什么領隊或副領隊,但這條路沒錯。領隊走也是走這條路線,不信你看看手機軌跡,領隊讓咱們下的軌跡。路沒錯,就是他這起步速度太快了。我們平常就老說他,可他不聽啊。現在好了吧,把人家大姑娘小伙子都累著了。”
留短胡子茬的男人笑著說道:“這你們得體諒平安大哥,他想出風頭就只能抓住最開始這一兩公里的平路,真說走開了大家誰還看得見他啊,只有他看大家背影的機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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