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此時似乎還挺清醒,眨著眼睛問我道:“馬克,你看沒看見老板,她們是還在廚房里嗎?”
“不知道啊,我還想找她問問關于地圖的事情呢。”我隨口答道,“要不咱們去廚房看看?讓她們也別再做什么了,咱們這不是都吃得差不多要結賬了嘛。”
“走,我和你一起去。”小皮點頭應道。
我們兩個人一前一后憑著嗅覺慢慢摸索到了大廳另一側的盡頭,一間門口掛著臟兮兮門簾的大房間。這里應該就是這家飯店的后廚了,不光是味道,還有各種做飯用的灶臺和桌子,以及仍舊在轟鳴旋轉的巨大的抽油煙機。操作臺和灶臺上挺干凈,什么都沒有,但地上挺臟亂,不僅有許多擇菜時掉落的菜葉子,還遺灑了不少調味料和菜湯以及油漬,甚至還有幾個摔碎的碗碟和瓷勺。看著這一地的狼藉我和小皮都沒有驚訝,也沒有抱怨,似乎這里的一切都比較符合我們的預期,對于飯店后廚的預期。
屋里沒人這是最重要的,我們來廚房不是來檢查衛生的,也不是來催促上菜上飯的,幾十平米的后廚一眼到底,什么人都沒有。我和小皮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但我似乎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些什么,好像他在想著什么心事。
我轉身向廚房外走去,邊走邊思索著說道:“是不是她們還在樓上呢?正忙著給你們上菜呢?”
“不能。”小皮在我身后開口說道,“我們剛從上邊下來。對了,你剛才在樓下多久了?一直沒看見老板她們嗎?”
“沒有。”我搖頭答道,“我剛才大多數時間都在廁所……哎,對了,她們是不是上廁所去了?女廁,女廁所那里咱們可沒看啊。”
“那……那怎么辦啊?要不然喊個女隊員下來看一眼?”小皮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咱們倆也不方便進去找人啊。”
“用不著,”我笑著說道,“到門口吆喝一句就行。廁所還能有多大啊,咱們使勁喊一聲還能聽不見嘛。”說著我們倆就走回了一樓大廳,朝一樓的廁所走去。
還沒等我們倆走到廁所門前呢,女廁所的門一開,未來從里面閃了出來。她出來之后沒有馬上離開或上樓,也沒有朝我們這邊張望,只是慢慢地移到了廁所門邊的墻上靠定站住,臉朝上緩緩地喘著氣。看出來了,她這應該也是喝了不少,可能也是剛在廁所里邊吐完了才出來,現在正努力平復著因酒精而亢奮起來的肉體和靈魂呢。
我身邊的小皮率先開口了:“未來,老板她們在廁所里邊嗎?喊她們出來算賬收錢,咱們準備要結賬出發了。”
“什么?老……沒有,里邊只有蘭姐,她還在吐呢。”未來扭過臉沖我們搖頭說道,“要不你們去后廚看看吧,應該在那里吧。”
“我們就是剛打后廚來的,”我皺起眉頭說道,“那里也沒有。老板她們跑哪兒去了?這家飯店還有別的什么地方和房間嗎?”
“怎么回事啊?人找到沒有啊?”一直守在柜臺旁的格蘭特聽見了動靜,朝我們這邊大聲地喊道,“老板呢?在不在廚房啊?”
“不在!”小皮揚聲答道,“廚房里沒……”話說到一半他突然住了口,過了一秒他猛地扭頭問我道,“馬克,你剛才在廚房里邊看見什么了嗎?看見有什么不應該……不應該看見的東西嗎?”
“不應該……”我聞言愣了一下邊回憶著邊說道,“什么是不應該看見的啊?我……我好像沒看見什么啊。廚房里有什么是我不應該看見的嗎?它……它好像沒什么啊。不過我沒干過廚子,也不熟悉飯店后廚……”
“對!我就說有什么不對嘛!”小皮舉起一只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扭頭就往回走,看樣子他是要回廚房去。他邊走還邊念叨著,“不是有什么,是沒有什么。”
“什么?沒有……”我瞅著小皮的背影忽然覺得他的舉止和神態有些不正常,停頓了片刻我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不是為了再次確認廚房里沒人,而是想確保小皮不要因為喝醉酒搞出什么麻煩來。他今天也沒少喝,雖說年輕人新陳代謝快吧,但酒量這個東西好像和年齡沒有必然的聯系,而且酒精一旦發作起來,再冷靜再理智的人也不能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