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奇怪的是就這么十幾米的距離我剛才竟然走了五六分鐘,看來我在黑暗中對于距離和時間的判斷都出現(xiàn)了重大的失誤。好在從我們停車的水泥路下到橋底下的這道斜坡坡度不大,我背著艾米還能從容地應(yīng)對。
當(dāng)我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橋洞下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橋下并沒有水,也沒有被凍住的大片的冰,干涸的河床上只剩下幾塊巨大的石頭,其余的應(yīng)該都是細碎的石子或沙土。現(xiàn)在天很黑,很多東西我都看不太真切。
我把艾米放下后說道:“這里沒有水,像是條雨季用來泄洪的河道,冬天更是什么都不會有了,你看這里行嗎?”
艾米四下里看了看說道:“行,你先上去吧,好了我喊你。”
我點頭說道:“好,一會兒你大點聲兒喊,否則我離得遠可能聽不到。”說完我就又爬回到了橋頭的水泥路上,從背包里取出香煙點上了一根。
我叼著煙慢悠悠地走出了幾十米在路邊也方便了一下。抬起頭又看了看天,真是有點兒要放晴的意思,雖說沒見到月亮,但天空的能見度是越來越高了,白天那厚厚的云層現(xiàn)在幾乎都要找不到了。
這時我忽然覺得從哪里吹來了一陣?yán)滹L(fēng),全身上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忙提起褲子把衣服穿好。看樣子是要起風(fēng)了,山里一刮風(fēng)今晚的溫度搞不好會跌破零下二十度的,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像我們今天這樣冒雪登山還算相對輕松的,明天敢于迎著風(fēng)踏著雪爬山的家伙才真稱得上堅強二字呢,那畫面光想一想就讓我心馳神往不已。
我邊瞎琢磨著邊往回溜達,正想著明天是不是應(yīng)該找?guī)讉€人攢個火鍋局的時候就聽到橋下的艾米聲嘶力竭地叫道:“馬克,你死哪兒去了?想把我凍死在這里嘛?!你小子太損了,我就是做鬼也饒不了你!”
我聞聲一愣,連忙大聲地喊道:“稍等,馬上就來!”我邊喊邊快步跑到了橋下,見艾米正怒氣沖沖地一只腳站立著,就連忙解釋道,“我剛才是去遠處方便了一下,誰想耽誤了會兒工夫,讓你等著急了,不好意思啊。”
“你少來這套!我喊你半天了,你這是不是故意報復(fù)我啊?剛才就差我自己爬上去了。”艾米憤怒地說道,“這橋洞子底下還一個勁地灌冷風(fēng),都快把我給凍死了。”
我邊彎下腰背起艾米邊說道:“大姐,真不是那個意思,我對你沒意見。你又不是梧桐和小鯉魚,咱們倆沒什么矛盾。當(dāng)然了,其實我和她們倆也沒什么深仇大恨,最多就是互相打打嘴仗而已,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我剛才真是去路邊方便了一下,沒想到你這是小的,速度快啊,我是放了個大的所以速度慢嘛。不信你一會兒可以去檢查一下啊,有……有物證的啊,咱們可以眼見為實……”我邊說邊背著艾米一步一步地爬回了水泥路,到了橋頭我忽然有些發(fā)懵地說道,“哎,我怎么覺得……怎么好像少了點東西啊,不對啊,咱們的車呢?”
我四下打量尋找著,我們剛才騎的自行車還有我掛在自行車車把上的背包這時都不見了蹤影。
“你問誰呢?不是你在上邊看著車呢嘛。”艾米在我背上說道,“你把車騎哪兒去了?難道剛才你是騎車去方便的嗎?忘了騎回來了?”
“沒有啊。我剛才是走著去前邊方便的啊,我上個廁所還騎什么車啊。這里黑燈瞎火的又沒有旁人,我還騎車瞎跑什么呢。難道……難道這里還有別人?有人把咱們的車偷跑了?那車上還有我的背包呢。我靠!這誰啊?小子,你有種出來,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別躲!”我忍不住大聲喊道。
但空山寂寂寒風(fēng)刺骨,除了我的聲音外連個鳥叫聲都沒有,四下更是不見一個人影。停歇了兩秒之后不見有人說話,艾米低聲地問道:“馬克,你真不是開玩笑,車真沒了嗎?”
我焦急地說道:“哪有拿這個開玩笑的啊,車沒了我就得一直背著你,我拿這事跟你開什么玩笑啊,這簡直就是拿我自己開玩笑嘛。再說那車上還有我的包呢,我的羽絨服和水壺,還有登山杖都在里面吶,我哪有心情拿這些東西開玩笑啊。車還是張嬸借的,真弄丟了咱們怎么和張嬸解釋啊。”
“那你先放我下來。”艾米說道。
我將艾米放下后轉(zhuǎn)身向各個方向打量著,真是沒看到自行車和背包的蹤跡。
艾米看了看周圍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記得剛才你是把車停在這兒了……”
“對啊,我把你放到橋下以后回來時我還從包里拿了根煙吶,然后才去前邊方便的。”我邊回憶著邊說道,“等我方便完回來時……不過我好像記不清我回來時見沒見到自行車了,剛走到這兒就聽見你在橋下吼我,我就急急忙忙地下去找你了。當(dāng)時我好像……哎呀,真想不起當(dāng)時見沒見到自行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