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智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自己這一派系的沉寂。
“不覺得很奇怪嗎?假如不死川同學是兇手,在作案前難道會不知道,自稱自己取餐時拿到的是‘兩杯’,在邏輯上無異于告知眾人是兇手?這未免也有些太明顯了。
“也許換一種思路,作為另一嫌疑人的星見同學,也在說謊呢?”
“小城同學說的話很有意思。”星見俊司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面對如此嚴密指認真兇的邏輯網,小城同學的第一反應不是認定不死川同學是兇手,而是反過來質疑我嗎?也許不死川同學根本沒有意識到說出真相后會帶來的邏輯錯誤呢?小城同學這般有立場偏頗的舉動難不成你是不死川同學的幫兇嗎?
“也是呢,小城同學本來就是黑幕,上一次站出來幫助我們,也只是因為和其他幾位黑幕的關系不好吧?事實證明,黑幕就是黑幕,能看見我們全員處刑的處境總歸是覺得開心的。”
小城智樹沒有因為星見俊司的話語產生任何動容,他早就知道,他與我只要為不死川正一多說一句話,又或是制造假證據,都會被星見俊司打成真兇,且被要求必須突破星見俊司布下的邏輯網。
但小城智樹的內心卻沒有任何的慌張,他望向與他同樣鎮(zhèn)靜,正低著頭默默思索著的我,心里卻十分清楚——
目前發(fā)生的一切,不正是在我們的計劃之中嗎?
我仍然在記憶的海洋里,搜尋著真相的另一種可能。
在作為兩位黑幕之間的“絕對中立”立場,春梅信鴿不可能會對我們撒謊,只可能有所隱瞞。
而被春梅信鴿所隱瞞的東西,則勢必是導致我們推理出這錯誤結果的真相。
我在大腦之中細細搜尋著在東街茶餐廳里搜查時,與春梅信鴿的對話,細數著春梅信鴿對我們的隱瞞——
“小城同學,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上午有誰接近過廚房啊!這樣不就代表著直接告訴大家兇手了嗎,這是不被允許的阿魯!我會被黑白信鴿裁判長殺害的阿魯!”
“春梅,這張點餐單怎么被撕毀了?”
“人家人家不能說阿魯!但但人家可以告訴你們它的用途——這張點餐單是用來給運送飲料的小黑白信鴿掃描的阿魯!”
“北鳴同學先我一步到達茶餐廳,卻沒有先點單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阿魯!我也不知道北鳴客官是怎么想的阿魯!”
“只不過,我們是沒有辦法進入廚房,在藍莓蛋糕上親自下毒的春梅,北鳴同學的藍莓蛋糕,是什么時候點的?”
“這這個人家可不能告訴你們阿魯!”
難道說?
所有迷霧幾乎是在通曉謎底的那一瞬間徹底散開。
星見俊司的手法的確很簡單,所隱瞞的事實也很簡單,可卻構建出了一個從邏輯上絕對不可能突破的牢籠。
同時,這也是只有作為黑客的他,才有可能能夠辦到的作案手法。
只是,我所提出的這一假設,沒有任何的實質證據能夠證明。將這一可能性說出口,的確有可能破解星見俊司那密不可拆的邏輯網,可最后的結果依舊是將不死川正一和星見俊司的作案可能拉到同一水平線上。
換而言之,依舊沒有能夠咬死星見俊司是兇手的,那最為實質的證據。
而且眼下的這個局面,不也正是我所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