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信我（第1頁）

游輪調轉了航向，開始返航。

宴會廳里的壓抑氣氛，并未隨著許昊的離去而消散。林軒的離開，反而讓那份凝重感沉淀下來，滲入每個人的心里。

甲板上，海風帶著咸濕的氣息，吹亂了李心竹的頭發。她扶著欄桿，黑色的海水在夜色中翻涌，拍打著船身，發出規律的悶響。身后不遠處，林軒就站在那里，安靜得像一道影子，與夜色融為一體。

從宴會廳出來后，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沉默在蔓延，比任何喧囂都更具分量。李心竹的腦海里，反復回放著之前的畫面。許昊的囂張，視頻的出現，他最后倉皇的背影，以及林軒那句輕描淡寫的“不急”。

每一個細節，都讓她感到一種源自骨髓的寒意。

她也想過，如果今天沒有林軒，自己會是什么下場。被許昊帶走，被那些人羞辱，然后成為別人口中的又一個談資。那個后果，她不敢深想。

“你做的那些事，是為了我嗎？”李心竹終于開口，她沒有回頭，依舊看著遠處的海平線。

“一部分。”林軒的回答傳來，簡單，誠實。

這個答案讓李心竹的心跳漏了一拍。一部分。這說明，擊潰許昊，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另一部分原因。那個她無法觸及的，龐大的計劃。

“許昊會怎么樣？”她又問。

“他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林軒的語氣平淡，陳述著一個既定的事實，“他的家族也會。”

李心竹握緊了欄桿，金屬的冰冷傳到掌心。她過去所生活的世界，雖然也有紛爭，但都遵循著某種規則。而林軒的行事方式，是直接制定規則，或者說，他本身就是規則。

“在港口的時候，你打斷了那個人的腿。在宴會上，你讓他社會性死亡。”李心竹轉過身，面對著林軒，“哪一種方式，你更喜歡？”

這是一個尖銳的問題。她想探究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林軒向前走了兩步，停在她面前。“我沒有偏好。”他回答，“我只選擇最有效的方式。對付用拳頭的人，就用更硬的拳頭。對付想玩弄人心的人，就徹底擊潰他的精神。”

李心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忽然覺得，自己昨晚問出的那個問題，是多么可笑。她不應該問他是誰。她應該問，她自己要如何面對這樣一個他。

逃避嗎？她做不到。經歷了這么多，她的命運早已和他緊緊捆綁在一起。

恐懼嗎？有。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情感。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是他出現。在她被陰謀籠罩的時候，也是他撥開迷霧。

“我以前，很怕你。”李心竹輕聲說，像是在對自己坦白，“我覺得你很陌生，很危險。你所做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認知。”

林軒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我甚至想過，要離你遠一點。”李心竹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帶著復雜的情緒，“但是，每當我遇到危險，你都會出現。你用你的方式保護我。那種方式，或許很殘酷，或許很冷漠，但它很有用。”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我一直在想，我認識的那個林軒，和現在的你，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海風吹過，揚起她的長發。

“現在我想通了。”

她抬起手，在林軒錯愕的反應中，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涼，卻很用力。

“林軒，我喜歡你。”

她的告白清晰而直接，沒有絲毫的猶豫。

“不是以前那個在學校里平平無奇的你，也不是我想象中應該是什么樣子的你。”

她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一字一句地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