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號大壩控制室內,空氣凝固得幾乎能切開鋼鐵。
刺眼的紅色警報燈在天花板上旋轉,將每個人的臉都映照成血色。
賽伊德能聞到控制面板散發出的焦糊味,混合著身后副官身上的古龍水氣息——那支冰冷的槍管正抵在他的太陽穴上,微微顫抖。
&34;所以這就是你的選擇,我親愛的副官先生?&34;賽伊德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他緩緩轉動眼球,余光瞥見對面同樣被槍指著的謝爾克斯。
那位復興黨元老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在警報燈下閃閃發光。
副官的呼吸粗重:&34;長官……不,賽伊德先生,從你背叛gti那天起,就不再是我的長官了。&34;
他的手指在扳機上收緊,&34;你欺騙了我們gti。&34;
控制室另一側,謝爾克斯的秘書用一把銀色的馬卡洛夫抵著老人的后腦勺。
謝爾克斯卻反常地笑了起來,皺紋里藏著某種病態的愉悅:&34;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活了六十八年,見過阿薩拉復興黨和阿薩拉衛隊內部無數叛徒,但今天特別精彩——我的秘書居然是賽伊德的人?&34;
賽伊德注意到秘書的眼神閃爍了一下。
控制室外,大壩的泄洪閘發出沉悶的轟鳴,透過防彈玻璃傳來微微震動。
二十米高的水壓讓整個建筑都在呻吟,就像此刻室內緊繃的神經。
&34;放下槍。&34;賽伊德對著秘書命令道,聲音像手術刀般精準,&34;執行原計劃。&34;
秘書突然咧嘴笑了,那笑容讓賽伊德胃部一沉——他見過這種笑容,在巴克什的地下賭場里,那些準備出老千的賭徒臉上。
&34;抱歉了,賽伊德先生。&34;秘書輕松地將槍口轉向,現在兩支槍都對準了賽伊德,&34;謝爾克斯大人給了我十條萬足金條,每條一公斤。&34;
賽伊德感到自己的呼吸驟然加重,他能想象身后手下們的表情——那種被毒蛇反咬一口的震驚。
通風管道某處傳來滴水聲,每一下都像倒計時的秒針。
他的笑聲在控制室內回蕩,&34;您知道的,我這種雇傭兵出身的人,只看錢說話。&34;
謝爾克斯像只得意的老貓般整了整領口:&34;金錢的芬芳總能穿透忠誠的迷霧,不是嗎,賽伊德?我能讓gti特戰干員阿米爾投靠我,心甘情愿地為我做事,靠的是救命之恩,而其他人嘛……只能靠萬惡的金錢……&34;
控制面板上的水位監測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紅色數字瘋狂跳動——水位已超過警戒線07米。
賽伊德眼角余光瞥見窗外,大壩下游的村莊燈火通明,數千人渾然不知死亡懸于一線。
控制室內的空氣凝固得能切開鋼鐵。
通風系統早已停止運轉,只剩下儀表盤發出的微弱紅光在每個人臉上投下血色陰影。
賽伊德能聞到謝爾克斯身上那股昂貴的龍涎香與冷汗混合的味道,就像他們此刻的關系——奢華表象下藏著腐爛的內核。
&34;看來我們都低估了彼此,部長先生。&34;賽伊德的聲音在密閉空間里異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