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的嘶吼聲淹沒了整片雪松林,能見度已不足十五米。
六棱冰晶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撞擊著護目鏡,發出細密的爆裂聲。
彼得羅夫上校的戰術終端顯示氣溫降至零下四十二度,防寒服內層的恒溫纖維瘋狂震顫著,仍難阻擋刺骨寒意從關節處滲入。
前鋒隊伍呈楔形陣在齊腰深的積雪中推進,每步都會帶起冰霧狀的雪霰,特戰靴的鋸齒防滑紋在冰層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紅狼突然半跪于雪中,左手在身后打出戰術手語——三點鐘方向異常熱源。
深藍立即取下背部的anpas-29熱成像儀,雪花在鏡片上融化的瞬間,捕捉到四百米外樹干后三個呈戰術三角分布的橘紅色人影。
彼得羅夫上校的指節在gp-25榴彈發射器上輕叩兩下,示意準備壓制射擊。
當。
車長位置殘留著前主人的半盒薄荷糖,被深藍碾碎撒進熱成像儀的散熱槽。
裝甲車隊撕開雪幕的瞬間,16式突擊炮的炮管在液壓穩定器作用下始終維持03弧分的微顫精度。
彼得羅夫上校的瞳孔在三個顯示屏間快速切換:左側是激光告警系統的輻射圖譜,右側是地形匹配導航的等高線模型,中央屏幕則顯示著車外-41c的死亡溫度。
“注意雪崩臨界點!“深藍的警告聲中,突擊炮的主動防御系統向兩側山坡傾瀉次聲波脈沖。
雪松枝頭的冰掛應聲碎裂,在車隊后方筑起百米高的冰雪屏障——既掩蓋蹤跡,也埋葬可能的追兵。
紅狼的指揮席彌漫著某種冰冷的詩意:他左手握著熱可可保溫杯,右手在戰術地圖上畫出猩紅色的突進箭頭。
車載計算機的語音提示每隔十分鐘報時一次,與成員們的心跳監測儀形成詭異的重唱。
當車隊駛入冰封河谷時,所有成員進入了戰斗冥想狀態:
彼得羅夫通過骨傳導耳機接收指令,防凍液在血管里流動的聲響與引擎轉速產生共振
深藍的食指始終虛扣在電擊發按鈕上,皮膚與金屬的接觸面凝結出薄霜
紅狼的視網膜投影著三十公里外的三維地形圖,每一次眨眼都切換著火力覆蓋方案
突擊炮的底盤碾過冰層時,車組成員能清晰聽見河床深處傳來的冰裂聲。
深藍突然輕笑出聲:“像不像在巨獸的脊椎骨上跳舞?“
他的手掌貼住裝甲內壁,感受著外部風雪在復合裝甲表面雕刻出的死亡紋路。
當彼得羅夫傳回敵軍防線熱成像圖時,紅狼正在給p226手槍更換雪地偽裝涂裝。
戰術屏幕上,代表友軍的藍色光點正在二十公里外閃爍,與標注為“地獄犬“的敵方重炮陣地形成殘酷的幾何對稱。
“啟動獵犬協議。“紅狼將突擊炮的自動裝彈機切換至高爆榴彈模式,炮塔旋轉的液壓聲宛如巨獸磨牙。
所有車組成員同步佩戴上腦波監測頭環,火控系統開始根據神經信號預判射擊諸元。
暴風雪在此時達到巔峰,能見度歸零的瞬間,十六枚照明彈同時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