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張府那扇沉重的大門在裴昭和蘇巧巧面前被狠狠關(guān)上,震得門環(huán)嗡嗡作響,也震得蘇巧巧心頭火起。
兩人灰溜溜地從高高的臺(tái)階上走下來,蘇巧巧氣得臉頰鼓鼓的,像只炸毛的河豚。
“什么人啊!多大的譜啊!”
她忍不住跺了跺腳,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懣,“對(duì)刑部官員態(tài)度這么差勁!我們好歹是奉旨查案!”
裴昭倒是顯得平靜許多,伸手輕輕拍了拍蘇巧巧的手臂,安撫道:“算了,巧巧。”
“人家兒子剛被我們親手送進(jìn)了刑部大牢,心里有火氣也正常,換做是誰,恐怕臉色都不會(huì)好看。”
“那也不能這樣啊!”
蘇巧巧依舊氣不過,柳眉倒豎,“又不是我們刑部逼著他兒子跟凈國寺主持搞那些貪贓枉法的勾當(dāng)!是他自己利欲熏心!跟我們吹胡子瞪眼干什么?”
她越說越氣,小嘴叭叭個(gè)不停:“再說了,我們查案是職責(zé)所在,他倒好,擺出一副我們欠他八百吊錢的樣子!”
裴昭被她這生動(dòng)的比喻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無奈地?fù)u搖頭:“好了好了,消消氣。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更何況是人呢?”
“我們的目的達(dá)到了就行,張府里應(yīng)該也沒有我們要找的人。”
蘇巧巧重重地“哼”了一聲,顯然還沒完全咽下這口氣。
她氣呼呼地把頭撇向另一邊,目光無意間掃過街角,突然“咦”了一聲,隨即撇了撇嘴,語氣更加不爽了:“你看你看!我說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說你們兩個(gè)人怎么回事啊?明明就是名義上的夫妻,怎么感覺你在哪他就在哪?他就不能給你留點(diǎn)私人空間嗎?”
裴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街道那邊,蕭崎一身暗色衣裝,身姿挺拔如松,正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朝她們走來。
午后的陽光落在他冷峻的側(cè)臉上,勾勒出清晰的輪廓,那雙深邃的眼眸隔著人群,似乎正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裴昭瞬間想起了昨夜的情景,在那張寬敞的床榻上,她和蕭崎就那樣一人一邊,和衣而睡。
一股熱意不受控制地竄上耳根,裴昭只覺得臉頰微微發(fā)燙,下意識(shí)地避開了蕭崎的視線。
蘇巧巧沒注意到裴昭的異樣,只是一臉不友好地瞥著越來越近的蕭崎,小聲嘟囔:“不知道他這次過來,又要說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話,擺那張冷臉給誰看……”
裴昭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慌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無波:“他……他應(yīng)該也是為了案子來的。”
“巧巧,要不……你先回刑部吧?后面的調(diào)查,我跟蕭崎去查就好了。”
蘇巧巧聞言,立刻點(diǎn)頭:“那太好了!省得我要跟他待在一起,渾身不自在!阿昭你自己小心點(diǎn)啊!”
說完,她像只終于掙脫束縛的小鳥,頭也不回地快步溜走了,生怕慢一步就被蕭崎的寒氣凍住。
裴昭看著蘇巧巧倉惶的背影,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蘇巧巧打發(fā)走,否則以這丫頭的敏銳,萬一等下蕭崎不小心說漏嘴昨夜同床的事,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蕭崎走到近前,目光掃過蘇巧巧幾乎是小跑著離開的方向,眉頭蹙了一下,“為什么她每次看到我就走?我有這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