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的心,在胸腔里擂鼓!
幾息?
還是更久?
時間在她狂亂的心跳里徹底失去了刻度。
她像個溺水的人終于被拽出水面,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雙眼睛,死死粘在石桌中央——那里,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張符。
一張…完整的符!
不是碎片!沒有爆炸!
璀璨的金色靈紋如同活物般在符紙表面微微流淌,勾勒出她從未在任何符道典籍上見過玄奧的圖案。
那圖案散發著古老而威嚴的氣息,像沉睡的巨龍睜開了眼,僅僅是安靜躺著,周遭的空氣都仿佛凝滯了,帶著沉甸甸的威壓。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成功的喜悅,瞬間沖垮了所有積壓的絕望、委屈和自我厭棄!
“啊——!”
花想容猛地爆發出了一聲短促又尖利的尖叫,整個人像被點燃的炮仗一樣原地彈了起來!
什么灰頭土臉,什么形象全無,統統滾蛋!
她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撲向旁邊的蘇挽辭,眼淚鼻涕混著黑灰,全蹭在了蘇挽辭那身干凈的衣裳上。
“蘇蘇!蘇蘇!你看到了嗎?!沒炸!它沒炸!它成了!它成了啊!”
她死死抓著蘇挽辭的手臂,用盡了全身力氣搖晃,語無倫次地嘶喊著,每一個字都帶著不敢置信的顫抖,“我畫出來了!我真的畫出來了!嗚嗚嗚…蘇蘇!我沒炸!我沒炸!”
她像個孩子一樣,又哭又笑,臉上糊得一片狼藉,只有那雙杏眼,被前所未有的光芒點亮,亮得驚人,仿佛盛滿了全世界的星辰!
蘇挽辭被她晃得身形微晃,蒼白的面容上卻沒有一絲不耐。
她甚至沒有去擦被蹭臟的衣袖,只是任由花想容宣泄著這巨大的情緒洪流,清冷的眼底也掠過一絲如釋重負的微瀾。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聲音雖淡,卻帶著一種磐石般的肯定,“你可以的。”
“成了!真成了!”另一邊的莫小錘也猛地蹦了起來,激動得手舞足蹈,像個大馬猴,差點一頭撞進旁邊半塌的假山石堆里。
他拍著大腿,指著桌上那張金燦燦的符篆,聲音洪亮得能掀翻房頂,“花師妹!我就說你不是廢物!好家伙!這符!這架勢!金光閃閃,一看就不是凡品!比那些中階符箓賣相強多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打不死的小強!打不死的小強說的就是你啊!”
他比自己煉成了上品靈器還要興奮,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在滿是黑灰的臉上格外顯眼。
他是真心實意地為花想容高興,那股同病相憐的憋屈感,此刻也化作了揚眉吐氣的痛快!
花想容被莫小錘的大嗓門吼得稍微回過了點神。
狂喜的浪潮稍稍退去,理智如同退潮后露出的礁石,浮了上來。
她終于松開了緊緊抓著蘇挽辭的手,胡亂地用袖子抹了把臉,也顧不得擦干凈,只是急切地湊到石桌邊,小心翼翼、近乎虔誠地盯著那張靜靜躺在桌面上的金色符箓。
光芒內斂了許多,但那流淌的金色紋路依舊神秘而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