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仙宗掌門墨聞淵座下首徒,自小跟在師尊身邊,卻并不受他重視。
師尊共有九個弟子,我的資質是這九個弟子中最為平庸的一個。
我十九歲那年,師尊遭到暗算,中了合歡水,需與人共度春宵方能解去合歡水的毒效,如若硬生生忍過一晚,則會失去一身修為,淪為廢人。
當時師尊身邊只有我,那合歡水發作的很快,我不敢耽擱,只能與師尊……
事后,師尊承諾會與我結為道侶,我滿心歡喜,以為自己終于得償所愿。
可師尊養好傷后,卻并未與我舉行道侶儀式。
他讓我搬進他的寢宮,自此夜夜同床異夢。
我從未要求師尊為我做過什么,那些修士卻說我挾恩以報,墨聞淵是迫不得已才會與我一起生活,實則根本就不想與我結為道侶。
在那些流言里,我被描述成一個“惡人”。
然而,他們并不知道,我過得是怎樣的日子。
我與師尊雖然夜夜同榻而眠,他卻從未碰過我一根手指。
就好像我是什么臟東西一般,只要碰了我,他就會遭到眾人鄙夷。
沒有與師尊在一起前,師尊尚且能對我露出笑臉,可自我搬進他的寢宮后,他常常夜不歸宿。
我與師尊相伴五年,時至今日才徹底死了心。
冬天的一個晚上,我收拾好行囊,獨自坐在床榻上等師尊回來。
外面烏云遮蔽,霜雪漫天,狂風刮過時,屋子里的燭火都晃了晃。
其實我知道,他今夜未必會回來。
畢竟今天是他最寵愛的弟子段云潮的生辰。
段云潮比我小了整整六歲,但他的資質卻是整個修仙界最好的,長老們都覺得他適合修無情道,但師尊說無情道修士注定孤苦一生,他希望阿潮身邊永遠有人陪伴,便命他專修劍道。
段云潮剛拜入師門時,師尊便親自為他置辦了很多東西。
仙宗內人人都看得出,師尊很重視段云潮。
段云潮自小便生活在萬眾矚目之下,與他比起來,我實在很像個透明人——雖然并不討人嫌,卻也實在沒什么存在感。
而當我搬進師尊的寢宮后,那些從不曾用正眼瞧過我的人,卻開始用異樣的眼光審判我。
我不知道他們為何罵我不要臉,明明我只是心悅師尊,不想讓師尊變成一個廢人才以身為他解毒而已。
至于后來師尊給予我的一切,我承認我的確有私心,可那又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我并非不在意外面的流言,但師尊顯然沒有把別人的看法放在心上,他都如此不在意,僅憑我一個人又如何能堵住悠悠眾口?
我本以為,日子怎么過都是一樣的,就算師尊不喜歡我,只要他還肯讓我留在他身邊,我便知足了。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越發不滿師尊的冷漠,也越發嫉妒意氣風發、模樣驕矜的段云潮。